房家破人亡,您收回那信物也是理所应当,根本不必费这般周折,欠下冯官人和许推官两份人情,也不必与陈家对上,平白多了后患。”

闲着的那只手提起酒壶,又将罗庭晖面前的酒杯斟满。

苏锦罗的一双眼睛像是藏了雾气在里面,顾盼之间就有情丝流转,几乎要把人的心都笼了去:

“旁人也算了,罗东家,我来维扬两年多,也听了许多旧事,当年您家中出事,罗家三房可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您接管盛香楼的。只消冷眼旁观,就能将从前旧仇一并报了,换了是我,我定不会插手。”

罗庭晖手中把玩着从三房得来的木牌,明明是有一副能令百花逢迎的样貌,却在苏锦罗的眸光里像块儿石头。

“我三伯父都死了三年了,他死之前在病床上痛苦难捱,我带着盛香楼蒸蒸日上,哪有空闲搭理他?我若真的冷眼旁观,就有两条……三条人命折在了里面。我自然不算什么善人,却最不喜欢看那种丈夫残暴、儿子狠毒,最终是让母亲、妻子、女儿受灾殃的戏码。”

灯火照在他的发顶,他之前将帽子解了,头上只一个银簪束发,簪头是如意纹样式,不像时新的款式,在乌黑的发间却格外勾人眼目。

“至于说欠下人情,朋友之交,来来往往都是寻常事。就像我与苏娘子,可从来不必提人情。”

他言语洒脱,苏锦罗却一直记得他方才送走冯官人时候的神色。

满口是“交易”的罗东家,对差点害了他族姐性命的陈家是真的存了杀意的。

与至亲论交易,与九流交朋友,罗庭晖实在个妙人。

偏似人间一缕风,东来西走,兜转寒霜,也催新绿也杀人。

“偏似人间一缕风,东来西走,兜转寒霜,也催新绿也杀人。”

好的,以后她就叫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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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机会:油端子和裹胸布

维扬城是世人皆知的人间繁华地,城东南一片的三坊四桥一带各式花楼私寮鳞次栉比,桥下还有花船清荡微波,一年三百六十日,每到掌灯时分,这里便热闹非凡。

柔水阁楼高两层,自楼上垂下的蓝色的幔帐在柔柔的灯光下泛着碧池般的绿意,春日的晚风一阵阵吹过,如同碧水生波。

与其他花楼不同,柔水阁的一层没有与人调笑揽客的娘子,只有两个少女抱着琵琶低声唱着近日某位维扬才子新写的唱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