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悦垂下视线，她的眸中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许久，又说：“继续。”

“林玉雪的死，宁淞雾突然展现出来的殊异彻底点燃了枫铧的理智，我引诱她在准备尚未完全时下出这?步错棋，我相?信您，相?信冉长老一定可以化解这?一步棋，并且反将一军。”

秦默艰难一笑，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冉长老好似知晓许多，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那这?一次，我将这?步棋，送给二?位。”

秦思悦仰头长叹一声，随意束在脑后的散乱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昏黄烛火下勾出一片影，正正好落在秦默身侧。

女孩探出身侧的手?，轻轻按在灰影之上。

“秦默。”秦思悦冷了声音，一手?按上胸口，道：“还有?一件事呢？你?准备何时告诉我，你?用了何种蛊毒。”

秦默惊出一身冷汗，再看向秦思悦的目光中……带上了掩盖不?住的恐惧和诧异，声音都在发抖：“您……您……”

为何，为何连这?一层都知道？！

秦思悦冷了脸，低声道：“所以，是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可以找到解药。”

秦默忽然笑了，很大声地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身体都在抖，却缓缓抬起一只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待笑意消退，悲戚道：“我怎会加害于您呢？您是我的再生母亲，授业恩师，我怎会加害于您呢。”

秦思悦愕然，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指尖泛白?，艰难挤出一个字，“你?……”

秦默戚然一笑，淡然道：“师尊，今日我既然敢这?般全然告诉您，便是因为……那蛊毒，我种给了我自?己啊。”

话?音方落，一道灰影极快速地略过残光，响亮的掌掴声在不?大的院落中如惊雷般炸开，连远处跃动的昏黄烛火都适时轻曳了一瞬，仿佛被这?风带动。

长久以来都没什么表情的人终于在自?己那张恬淡的脸上划开一道缝隙，露出了其下潜藏许久的关切与正一步步攀向顶峰的愠怒。

秦默偏头看向那只方才扇过自?己的手?。

秦思悦向来是嘴毒但人极温柔，鲜有?如此动怒的时刻，更遑论直接动手?。

她竟逼得?师尊动手?了。

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自?豪。

大概是该自?豪的吧。

该自?豪的。

该的。

只是，落在地上那道灰影却是越抖越厉害，秦默低着?头，盯着?那道灰影，艰难地压着?自?己的泪水。

师尊，为何要等到这?时才动手?。

师尊，你?早一些打，我这?心里也会好受许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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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对不?起……

*

兰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向来挺拔坚直的青松般的人却是摇摇晃晃一副将要倒下的模样，几步飞跨过去，拥住将要倒下之人，惊呼：“老秦！”

她仔细看着?眼前人，只见秦思悦面如金纸，额角脖颈满是冷汗，下唇甚至已经被咬出血色，几道破损还在冒着?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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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兰樾目光在这?对师徒中流转，满是疑惑。

若说冉繁殷同她那徒弟堪称是形影不?离关系极好的姐俩儿，秦思悦秦默这?对师徒便是这?山上最为和睦的师徒，况且秦默在医术上展现的天赋和平素里的认真?乖巧……她看了都羡慕！

今日这?是怎么了？这?对师徒竟然打起来了？！

她双指微并，搭在怀中抖若筛糠之人的腕上，眉目一惊。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