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宗并不?虐待犯人，每日饭菜按量送来，自从?宁淞雾赠她那天品冰灵根的产物后，她的反噬也轻了些许，只是漫长的监禁生?活是极为磋磨人的，便将她变成了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推开牢门，走到林玉雪身旁蹲下，温润的木灵根灵力自被禁灵铁环箍出血痕的手臂探入林玉雪的经脉，游走在经脉间，散着暖意?。

林玉雪自嘲笑笑：“师姐，为何帮我这?个阶下囚？”

秦默回道：“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没有囚犯。”

“可我险些杀死亲传弟子，还是魔族的细作，你确定你要帮我？”

秦默蹙了眉，道：“该寻仇的不?是我，是宁师妹。”

她又说?：“稍后需得?取些血，有点痛，你忍一忍。”

林玉雪并不?意?外地自嘲一笑，道：“习惯啦。”

秦默却低声道：“你的血并无异常，真奇怪。”

“师姐难道还希望我的血有什么异常，好成为小白鼠吗？”

秦默一顿，低声道：“我从?未如此想过。”

待重新包扎好取血的伤口，林玉雪颓然靠坐在角落中，看着那个向来温润的人慢条斯理地收好瓶瓶罐罐，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紧了眉心，问道：“师姐莫不?是喜欢上了这?地牢的阴寒之气，为何迟迟不?走？”

秦默收好最后一个药罐，重重叹了一口气，扬手，支起一道结界，在林玉雪满是讶然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开口：“怕是还要再叨扰师妹片刻了，有些问题要问。”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问：“师妹，为何替魔族做事，还如此忠心耿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玉雪心里被满满的讥讽堵着，没注意?到秦默语气中本就不?易察觉的茫然，而是呵笑一声道：“我不?都已经和惩戒堂的人交代过了？师姐要知道前?因后果，去那边看不?就行了。”

“我想听你说?。”

“好啊好啊，师姐今日这?般替我疗伤，讲讲也无妨。横竖我也不?能活着出去了，两边都不?沾的丧家?犬，讲再多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林玉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到发颤，笑到咳嗽，笑到笑不?动，这?才匀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是没人要的弃婴啊，被我主捡了回去，养大，我自然是感激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进了千窟洞才知道，原来如我这?般的弃婴有那么多，每隔几年就会让一群手无寸铁的人互相厮杀，活下来的那个为魔族办事。”

“可笑吧，人族互相厮杀，活下来的为魔族办事。”

“但我没有办法啊，我要活啊，我的手上沾了几百条人命，我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后来你们都知道啦，就这?么多，师姐听故事可听够了？”

秦默顿了片刻，又问：“那你可曾后悔过？”

“师姐，我要活，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活。你问我后不?后悔，这?个问题，实在可笑。”

秦默问：“哪怕在上云宗的这?段生?活，也没有让你心生?他念吗？”

“这?生?活很好吗？闭上眼是几百条人命在血海深渊中向着我伸手，让我去陪他们，睁开眼是要讨好一个又一个水灵根修士，就为了能压制我的反噬。呵……”

秦默又问：“若是当初你拜入了冉师叔门下，还会有这?般想法吗？也不?会改吗？”

林玉雪阖眼挡住了几分怅然，道：“师姐，我早就不?是人了，早就不?是了。”

“……到底也算不?得?是。”

“师姐你说?什么？”方才那句话太轻，轻到她根本没有听到秦默又问了什么。

她并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