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行合上了门,没有让谢天音猜测。

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把心思剖析在人前的人,否则他不会在回家的时候什么都不和亲生父亲说,但面对谢天音他不能这样。

因为他知道,他不说,谢天音永远不会明白。

他是一只从不会愧疚的猫,所以他不知道旁人为何因他痛苦。

他希望谢天音明白,他希望他对此投以目光,希望他怜惜。

“觉得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无论我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没有影响,对吗?”

应当是诘问,但谢云行的声音并不急促也不高昂,低沉缓慢。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于讥诮间透出些夹杂着铁锈味的痛意。

谢云行生气甚至是恐惧的点根本不是所谓的兄弟关系断绝,而是谢天音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

仿佛从亲人和情人的角度,他都被谢天音排除在外。

什么关系都不剩下的话,他对于谢天音来说算什么呢?

如果那些无形的羁绊断裂化为烟尘,他仍然对于谢天音来说是没必要的存在,那他要怎么才能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

他早知道亲情可能束缚不了谢天音,却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甚至没有告知他一声。

在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甚至阴暗地揣测谢天音是不是要让他依旧自以为是地陷在假象中,然后在某一天轻飘飘地挑破真相,再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谢天音做得出来,他知道,谢天音做得出来。

那他呢,要怎么办?

谢天音感受到了谢云行的焦躁与紧绷,眼前原本干净的小跳蛙似乎变成了梅雨季里被丢弃在角落的废纸,残破潮湿,皱巴巴的,生长着阴郁的霉斑。

他以为谢云行会生气地教训他一顿,但情况和他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谢天音不喜欢他这样,所以他决定把他烘干。

“我以为你会问我这样做的原因。”

谢天音没有反驳谢云行的话,因为谢云行说得没错,不过他也没有就此认下,以免加重那份潮湿。

他将话题引向他想要的方向,让谢云行从原本的情绪里稍稍抽离。

谢云行只是看着谢天音,没有接话。

他不想知道原因,无论是什么原因,谢天音都在和他拉远距离。

谢志辉说谢天音是因为心疼他才这样做,他并不相信,如果谢天音会因为这种理由做出这个选择,那他就不是谢天音。

谢天音连谢家都能抛下,何况……

“我们总不能一直地下情,以后要是传出兄弟相/奸的丑闻,对我们的事业会有很大的打击吧?”

清越的声音带着主人特有的稍显漫不经心的腔调,让谢云行脑海里的想法全部乱掉。

“以后……”

谢云行呆呆地重复着这个词,忽地握紧了谢天音的手,眼眸亮得惊人,

“你想过和我有以后,是不是,谢天音?”

什么事业谢云行全部都没听进去,脑海里捕捉着关键词反复回荡,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一扫刚刚的颓败,心中的激荡与亢奋难以掩饰,直勾勾地盯着谢天音的眼睛,等着他的回应。

谢天音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谢云行,唇角轻翘。

看,这不就烘干了,还是这样比较可爱。

谢云行看着谢天音只是笑不说话的蔫坏模样,对他的恶劣爱恨交织。

谢天音正想逗他玩,身体却忽地凌空。

谢云行抱猫似的握着他腰两侧向上提,托着他尾椎往下的位置,他眨眼间便和他的高度齐平。

轻微失重感后,是不容拒绝地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