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忽视后一种可能,毕竟凶手拿走的数额不算大,甚至连婴儿都灭口。

谢天音摇头:“我才搬来没多久,没什么印象。”

“你两三点都在外面,平日里应该很晚睡?你楼上也就是302的住户反映他们家孩子经常夜哭,你没有听到过?”

钟却不经意地抛出了他的怀疑,直直地望着青年的眼睛。

他的视线并不阴沉却有着洞悉一切的压迫力,像是在高空徘徊随时会对猎物俯冲的鹰隼,无形紧逼让人无暇思考。

“这些天晚上的风都很大,我创作时会比较专心,所以确实没有注意。”

谢天音没从原主的记忆里获取这些被忽略的部分,很自然地看着钟却的眼睛回答。

“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确实会很投入,有注意的目标当然就无暇顾及其他了,”钟却意有所指,拍了拍谢天音的椅背又问,“凌晨是你第一次看见那个人吗,之前有没有在附近看见过他?”

“你夜里应该经常出门吧,帮我们仔细回忆回忆,麻烦了。”

询问的警官笑着将便服的袖口向上挽,展现出对公民亲和的一面。

他随性地将手撑在了谢天音面前,浮着青筋的宽大手掌和有力的臂膀展现出力量性的侵略意味,让平静里依旧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危险阴影。

钟却的目光始终落在青年的脸上,眼神锐利明亮。

他先前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挑402住户作为目标下手,女主人是全职主妇在家带娃,男主人只是外贸公司一个普通职员,他们最近没有中彩票也没有拆迁,到底是预谋还是随机?

一般来说夫妻之间遇害会优先怀疑伴侣,男主人也就是报案人有人证物证表明他在几天前就开启为期一周的出差,没有作案时间,可以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

当然,他也很好奇,这位神秘来客为什么在凌晨两三点从外面归来,他在做什么,他在和谁接触,他的目的是什么?

安静的室内,谢天音回忆着,而后抱歉地开口:“我偶尔在灵感缺失的时候才会去外面转转,通常在那个时候会比较放空,所以没有留心。”

他为原主的行为眼也不眨地编造着谎言,看着眼前人的眼神坦然诚恳。

钟却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扒开,当然,不是衣服,而是刑警因职业习惯自带的威势,加上原主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每句话都在探听。

这是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的试探,秘密在潮冷的冬夜浸透着雪花融化后的湿润,钟却企图用言语和视线化为的手,将其攥紧拧出些水,而后寻根溯源。

谢天音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欢迎他来寻找破绽。

“感谢你的配合,这是你的笔录内容,核对无误的话在这里签字。”

钟却眯了眯眼,止住了话题,从记录员那里拿来了纸张,结束了今晚的问询。

毋庸置疑,青年的心理素质很强,表演能力也很过关,他刚刚的模样和在小巷子里控诉他时一般无二,寻常手段很难攻破他的防线。

谢天音看了一遍,签字后站起身。

“我正好要再回现场一趟,捎你一程?”

钟却拿起了询问室外椅背上的皮夹克,看向了谢天音,态度却无所谓他应答与否,像是随口一问。

他平时可不是这么积极的人,但这人身上有他想深挖的东西,他不能二十四小时布控盯梢他,那就干脆主动出击制造接触。

对方奔着他而来,要么是想设计他,要么是有求于他,知道得越多他越有利,逼得越紧才能看清楚对方的猫腻。

谢天音欣然应允:“谢谢警官。”

钟却的代步车是辆二手帕杰罗,平时放在队里公用,后座放了件不知道谁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