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地纵容,容易催生刹那的愧疚,幽微的情绪堆叠,迟早会变为浪潮。

谢天音不知道余清觉心里的弯弯绕绕,定定地瞧着他,忽地没有了之前那样浓烈的恶趣味。

如果按照余清觉的话故意表达反悔的意图,他会很伤心的吧,谢天音这样想。

凝结于青年眼睫上的水珠,或许会变为泪珠也说不定。

嗯……这样的话……也未尝不可。

谢天音使坏的心思死灰复燃,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如果我后悔的话,师兄的这把剑还会给我吗?”

少年眼里盈着波光与月光,扮出几许无辜之色。

跳出了固有情境的是与否,恶劣刻意又好似认真地逗弄,转瞬让他人陷入两难。

游离又遥不可及,仿佛一切的贪婪与占据于他都没有意义,唯有追随与奉献,才能让他脚步稍缓。

“它只会属于你,或早、或晚,只要你愿意。”

余清觉望着谢天音的眼眸,唇角噙着笑意,声音徐徐缓缓,字字笃定。

他并未直接回应谢天音的问题,而是给出了另一种清晰肯定的答案。

谢天音紧跟着他的话语,故意模糊又近乎挑明般,刻意道:“愿意什么?”

“愿意……与我结为道侣。”

余清觉停顿了一瞬,抛下了那些隐晦的含蓄的外壳,露出了本质。

赠剑是师兄弟之间的许诺与约定,是同门的赠礼,亦是婉约的爱欲。

灵器本身在此刻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由什么构成。

骨骼或血肉,亦或是溢散灵力忍着痛苦留下的旧的外壳,占据内府后随着灵气的每一次纳入与用出,一并游走于主人的经脉。

此后行于大道上的每一刻,都有他相伴的痕迹,不可割舍。

“要与师兄结为道侣才能得到这把灵剑么,若是让他人听见,必然以为师兄在以利诱我,哄骗我引我上钩。”

谢天音扭曲着余清觉的话,不走心地谴责着。

余清觉并不生气,事实如此,他就是想哄着小师弟入他怀中。

可还不等他自剖卑劣,便听见谢天音轻嗤后的笑声。

“大师兄不会把我这话当真了吧,我母亲是归元宗的剑尊,我父亲亦是术脉翘楚,我得到的见到的好东西数不胜数,自幼把玩的都是上品灵石,用一块丢一块都不心疼,剑我母亲的宝库多的是,只要我想要有的是人为我双手奉上。”

“大师兄真以为,这把剑能将我哄骗吗?”

谢天音不是无知小师弟,他什么都明白,他在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他懒得也不屑伪装成情爱里的无辜者受害者,所以余清觉不必要背负莫须有的道德枷锁。

大师兄和小师弟就算背德了吗,换个身份他把余清觉养大或者余清觉把他养大,睡到一块去他都无所谓。

余清觉用两根引得他好奇,诱哄他还勉强成立。

温泉水面燃着簇簇灵焰,照亮少年秾丽的面庞与染着火光的魂灵,他带着笑,轻慢地俯视所有。

这不知是拒绝又或者讥讽的话语让余清觉失神,如潮水般的重压让他无暇去思考其他的可能,心口处传来丝丝撕裂般的痛楚,在绞紧时又迸出无可救药的迷恋。

余清觉甚至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在此刻,在听见这种话的时候,看着谢天音的眼睛,心还能跳得那样快。

饶是被人盛赞的天骄都无可抑制地陷入自卑中,毕竟他已经不是往日那个人人赞颂的人修,化妖的他如何再与小师弟般配,连他给出的东西,似乎都变得恶心。

“所以,我今夜与你前来,自是愿意。”

谢天音随着话语唇角上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