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裳熵望过来:“我听见你叫了我的名字。”
心灰意冷握着墨坐在书桌前时,她听见那声极轻的呼唤,来自她还想念的人间?。
慕千昙:“没有。”
裳熵道:“真的叫了...”
“没有。”
“叫了。”
“没有。”
碰瓷呢,隔那么老远,都不在一个世界了,什么千里耳听得到她的声音。
裳熵抿了抿唇,耸肩:“好吧,那就没有,反正有人叫了,不知道是谁。”
慕千昙放下那份不自在:“就因为这个你就回来了?”
“想回来看看,”裳熵把正好放凉的药碗端给她:“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慕千昙接过药,光闻味道都苦得呛人,抿了一口,更是要把灵魂给熏跑,她强忍着反胃一点点喝了。
“看看?你在天上看不到?”
“看不到,那里和人间?是隔绝的。”
“...你娘同意让你回来?”
裳熵道:“她本来就不爱搭理我,我走了她更开心。”
“那愿望呢?”慕千昙依稀记得魔物是许了愿望的。
提到这个,裳熵脸色肉眼?可见变差了,脸颊鼓了一下,咬着闷气,仿佛一想起?来就还耿耿于怀。
她还没回答,先俯身露出?舌尖扫过伤口,在那小?腿绷紧的瞬间?压住,舌尖横扫过第二下,尝到了血腥气。
措不及防之下脚踝划过凉湿的触感,慕千昙浑身一激灵,手一抖,差点没端稳药碗,漆黑药水在碗里晃荡出?波纹,久久不散。
伤口带来的感觉本来只有疼,对于强行撕裂的咬伤更是这样,疼得人那一整块地方?都麻痹。而被安抚后的伤处,混入了其他感觉,就算疼痛有所缓解,也只是更添了几分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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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麻痒,软热过了头。
慕千昙手肘撑着地面,背过脸去?,忍耐地咬了下唇,还是有点受不了那奇怪感觉。
她的手一直抖,碗里的药也抖,看得人非常忧心。她闷闷喘了几口气,只好先把药碗放下,免得待会撒了。
“怎么了?”裳熵明知故问。
慕千昙想说?端不稳,但她不可能承认,改口想说?太苦了,那不是在示弱了?于是闭了嘴,半晌才?颤声道:“废话真多,要治就快点。”
裳熵又直起?身:“还是等会吧,等你睡着了。”
这句话听起?来其实有点惊悚,解读一下,就相当于,等你睡着了我再去?舔你,怎么想都是一阵恐怖的恶寒。不过考虑到醒着承受这些确实更难熬,慕千昙还是默认了。
看吧,总是这样,命运还是什么的,只给两个选项,一个糟糕,一个更糟糕。
她上半身往下跌去?,额头枕着小?臂,把腿抽了回来,往回缩。奈何桥洞实在太小?,怎么收回都得碰着那点热度,她也无心力爬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索性?就这样。
“得寸进尺。”她喃喃。
虎落平原被犬欺。
裳熵耳尖动动,听见了,低声笑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那个愿望是复活秦霜,”刚刚使过坏,她提起?这个脸色终于好些了:“是秦河的姐姐吗?”
慕千昙嗯了声,身子?好像又在发?热,头晕得人都要死了。
“你人已经上天了,秦霜也没回来啊,献祭不还是失败了。”她微微撑起?身子?,拿药碗来,一口气干完,猛地把脸埋下去?,藏起?了被苦到龇牙咧嘴的脸。
裳熵剥了一颗糖球,连着纸一起?放在她脸颊边:“因为我娘亲做不到,她说?不认识秦霜是谁,懒得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