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慕千昙打了个响指:“秦河,给她?纸笔。”
秦河自怀中摸出一张莎草纸与一根炭笔,放到伏璃面?前。慕千昙微微前倾身子?,五指按在那张纸上。
“我无心掺和你们两边家族的斗争,我们不必成为敌人。我可?以无视你母亲犯下?的过错,你们家也不必把我当成威胁。立一个新的契约吧,今天晚上只有你自己来?到封家的地下?,也只有你看到了卷轴的内容,这对你我而言都是好事。”
秦河做不到隐瞒没关系,反正?江舟摇会瞒住的,唯一需要?针对的只有伏璃。
她?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说,但伏璃还是听懂了,并意识到瑶娥是在担心什?么,有些不爽道:“你怀疑我会把你们供出去?我不会的,你大可?放心。”
“嘴上说可?没用。”慕千昙故意扎她?心:“你不会说出去,不代表我也不会说出去。吃一堑长一智,你还是不要?太过于信任别人了,毕竟你亲娘也会欺瞒你,其他人更不可?信。”
“另外,你没有选择权。如果你不立契约,被用来?献祭的说不准是你还是那个伙计。”
这就是纯粹的威胁了,伏璃攥紧了拳头,眼中爆发?憎恨与怒气。
但仔细想想,她?说得有道理。如今受制于人,伏璃只能?先保住小命,且自己可?以相信秦河与裳熵保守秘密,却不能?信任那个阴晴不定的女人不会做手脚,契约对两方都是约束,她?不算吃亏。
她?再次强迫自己冷静,缓缓松开拳头,捏起炭笔,却没有立刻书写,而是望向了跌落在旁边的卷轴。
那份契约锁住了母亲十来?年,还给与了她?的女儿新生命。而就在它的身边,她?侥幸过来?的孩子?也要?立下?同样的契约。
难道真有天注定的悲剧?
唯一好点的是,至少?现下?签订的这份契约,不会是单方面?的威胁。
害怕她?一看这东西就要?发?疯,秦河把两份卷轴都捡回宝箱里关起来?。伏璃压抑着?悲愤,开始书写,洋洋洒洒,等勾完最后?一个字,莎草纸都被地板烘热到滚烫。
吹走多余的碳粉,伏璃把契约推过来?。纸张不算小,字体却尽可?能?大,乱糟糟的如同草书,狂躁着?填满整张纸,这是她?激烈心情下?唯一的发?泄。
慕千昙拿起那张纸,粗略看了遍内容,接过炭笔修改了其中一部分,校订一些词语后?,把纸交给秦河:“制定契约需要?的阵法,会画吗?”
秦河接过纸:“会的。”
“用我的血。”慕千昙拆开手部伤口的绷带,重新撕裂那处破口,让鲜血滴滴答答滴在地板上。裳熵动?了动?喉咙,转开视线。秦河用手指沾着?血,在填充了纸面?的躁动?字体上方,又加了一层约束灵契。
绘制阵法是件较为漫长的事,而血液离开身体没多久便会凝固,所以需要?保证一直有新鲜血液涌出。没一会儿,慕千昙的脸色就白了几度,再加上塔内不再流动?的空气,与升高的温度还在蒸腾,她?的额头布满了细汗。
裳熵看不下?去,撸起袖子?:“用我的吧,不是一样吗?”
慕千昙道:“不要?什?么事都想掺一脚,你老实在那别动?。”
伏璃盯着?她?肉眼可?见苍白的肤色,与她?始终平淡无波的表情,不知?冷热道:“你真够淡定的,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了。”
慕千昙看了一眼伙计,淡淡道:“如果是我在规划陷阱,就不会费尽周折还让你们全跑了,多么失败的暗算。”
伏璃别过脸:“也许你就喜欢这样的事呢?耍人好玩是吧。”
“那就得问问了。”慕千昙抬眸,目光似穿透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