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总是受伤,她吃教训, 带了不少药过来, 但大部分都是伤药, 能?退烧的好像没多少。

翻了一圈, 只找到两三个小?包, 都需要放在药炉里烧制,空口?吃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何况那?味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把药包拆开翻看,拿了几粒到鼻尖轻闻,气味直冲脑门。慕千昙呛咳几声,眼角眉梢泄漏出几分烦躁,干枯药草在掌心?抖来抖去,还是仰头扣进嘴里。

仿佛一只毛躁的大手撑开食管探进胃里,要把整个胃袋都从口?腔里翻出来,她忍住极其剧烈得呕吐感,用力把自己?摔在地上,含着一嘴苦味,强制进入休眠。

这晚上睡睡醒醒,连半夜还没过去,梦境片段零碎浮动?于昏沉脑海中,好不容易攒了点困意很快又被不适驱散。

神思迷离间,她似乎泡在水里,衣服湿了不少,热与冷在体内交织,一会冷得瑟瑟发?抖,一会热得浑身冒汗。意识不太清晰,好像有梦呓,也许并没有,但唇齿在磕碰,她听到非常细微的摩擦声。

“师尊…”

由远及近,如梦朦胧。

明明视野全是浓墨般的漆黑,可转瞬间被一道光刀劈开,她晕头转向间,看见自己?扎着针的手背,液体一滴滴挤出瓶口?,挤入她的血管,把寒冷注入她体内。

她听见有人?说:“一到比赛前就生病,你就那?么喜欢关键时候掉链子吗?”

她本来应该抬头看看是谁在说话,可仿佛习惯性动?作般,她瞬间低下头,认下她早已?遗忘的过错。

过度紧张加虚弱带来的情绪病,是这种错。

是错吗?

是吧。

“病人?需要关心?,你们不能?总是强逼她,小?孩子就是气球,如果?操作不当那?是容易炸开的,做父母的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

“我想我不需要你来叫我怎么教育孩子,如果?医院没有治病的能?力那?就早点说,请不要耽误我们,不是所有人?的时间都像你一样没有价值。”

“你在说什么啊?”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逐渐揉成一条浑浊的河流淌过她眼前,蔓湿她有限的前半生与可见的未来。

她捂住下半张脸,牙齿报复般啃咬着下唇,利齿戳开皮肤,扑哧冒出鲜红的血,又被舌尖舔走,留下苦锈。

尽管什么都没吃,她最后还是抱住垃圾桶呕吐起来。

以此结束的争吵,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针剂,再次输入她千疮百孔的血管。

换来短暂康复。

“师尊?”

眼前又铺开黑暗,她感觉唇角被压住,指腹揉开下唇,苦到她口?腔发?麻的干质草药被挖出,放入了新的什么,微凉,酸涩,还有一点回甘,清清爽爽,又被灌入潮湿水汽。

颈间汗水被人?一次次擦拭,触上来的地方由热变冷,以缓慢而长久的触碰将过热部分逐渐抽离。

随着时间推移,她几次感觉自己?要醒了,但最终都没醒,思绪飘散如阳光下浮动?的微尘,被棱镜的光折射出千万面彩虹,直到最后尘埃落定?,耳边放大着旷野风声,枯干不朽。

“师尊,好点了吗?”

她最终睁开眼,半梦半醒间听到的所有含混声线霎时清晰万分。WWW.DJXS.XYZ独家整理

“师尊?”

风吹开浓密的枝叶,叶片沙沙作响。慕千昙缓慢挪动?干涩的眼珠,看见半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脸上承着初阳,却比昨晚上那?副样子还要凄惨,活活一只猪头龙。

她有点想笑,毕竟这个抽象画风格确实有点可笑,但梦的重量拖住她唇角,变为了自己?都看不懂的轻撇。

“你总算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