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觉消退,慕千昙放下手,仰躺不动,凝望着天花板,静静呼吸着。脸上一丁点表情也不剩下,只有一片空寂,好像放弃了。
看到她这幅神情,裳熵心头轻抽。手边被什么轻轻打了下,她低头看,是方才争执间掉在女人脸边的断尾,还保持着一定生命力,像条蚯蚓般跳来跳去。
她抓住那条断尾,看看女人,再看看尾巴,咬咬牙,还是先滑下了床:“我?很快回来,等我?师尊!”
几乎是飞去郎中那边,把断尾递交后,她安抚了红绸一会,得?到确切答案说还可以接上,便大大松了口气。要了点能养胃解酒的药丸,赶忙又飞奔回来。进屋时没?瞧见人,只有床边地上散落的衣物,私室里传来水声。
她还是去洗澡了?
裳熵走到私室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上回见到她...是在壶城,那时仅仅能以欣赏美人的角度看她,虽心中躁动但不知如何纾解倒也没?什么。但此刻经过了小山般的春宫洗礼后,裳熵认为自?己很难保持内心清净。
可是,不看着的话,万一师尊受伤了呢?
毕竟都醉成那个样子了,况且还要给她吃这个药丸。
绿色小丸在掌心滚动,裳熵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决定推门进入。郎中说这个药吃下就会好很多,并且喝醉之?人也不能洗太久,她得?去看看。
厚重大门吱呀推开,屋内热气氤氲,一层白雾漂浮在水面上,蒸的人瞬间出了层薄汗。
做足了心理准备,裳熵抬头望去。女人正蹲在池水边,肌肤在酒液与热气的双重熏晕下白里透红,关节处透着粉。浓黑长?发?遮住侧脸,部分披在背上,把她后背的蓝色印记分割成一片一片。
她垂落一只手,放在水里试温度,可试了半天都没?有动静,仿佛蹲着睡着了。
裳熵咽了下口水,心跳震到胸腔都在痛,血液加速沸腾,骨子里涌出麻痒的冲动。
她握紧门扇深呼吸冷静了一下,直到压制住脑中的胡思乱想,这才步入屋中,反手关上门。心中默念着:虽然太美了,等你和红绸道歉了我?再对你说谢谢,现在先欠着,哼。
一步步走到女人身边,裳熵也蹲下,还未开口,听见她道:“水太凉了。”
“太凉了吗?”裳熵也试了下水温,并不凉,相反,对她而言还有点烫。
连她都觉得?烫,比她体?温更低的师尊不是该觉得?更烫吗?
向她泡在水中的手望去,果?然接触热水的部分都红了。裳熵把她手从水中拔出来,数落道:“你看看,都说了不让你自?己洗澡了,你还不听,这手都被烫红了。”
慕千昙斜睨她:“你管我??”
“我?现在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我?看不得?你受伤,”裳熵揉着她的手:“你天天以长?辈自?居,但是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吗?”
慕千昙嗤笑出声,拍开她手。拿来解酒的几粒绿色药丸被打入水里,眨眼便融化消失了。
裳熵瞠目结舌,还未有所反应,身后传来推力,她面朝下往水里倒去,心中也窜起气性,反手抓住女人手臂一同栽入水中。
大片水花炸开,白雾被扰乱,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片刻后,两道破水声响起,几声咳嗽传出雾气。
慕千昙扶住池边,湿透的发?丝全贴在后背与前身。方才那下呛得?狠,她咳嗽不止,身体?也无力,干脆坐在池水中的台阶上,额头抵住小臂趴着休息。
裳熵没?有换气急促的困扰,比她好太多,甚至没?呛到水。她望着女人脊背起伏,心里还烧着火,认为自?己的好心又被糟蹋了。可看她咳到肩膀都在颤,还是没?忍住推开水面游走到她身边,帮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