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出师还来得及。”

裳熵丧气道:“我有想过,但她?说要打赢她?才能出师。”

秦河蹙眉, 郑重道:“天虞门?向来尊重弟子意愿,来去皆随心意,从没有这样无理强制的规则。”

“啊!”裳熵后知后觉:“我就知道!”

她?用力?拍打灌木,掌根处染上绿汁,口中不停道:“果然,果真是如?此!连这句话也是骗我的,在她?嘴里,就一句实话都没有!”

听她?说的悲愤,慕千昙很?不理解。

被骗一次就该有心理准备了吧,次数多了就该麻木了。为?何这脑残龙每次反应过来,都还是这副伤心透顶的样子。

难道一颗心死掉后还能复原如?初,再死无数次吗?

秦河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陪你去找掌门?。瑶娥上仙不放你走没关系,你把入师门?以后的种种实情与掌门?说说,她?见不得不平之事,定会为?你讨公道。”

裳熵道:“掌门?知道她?怎么对我的。”

眼珠滑到?一侧,秦河沉思后道:“掌门?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并不想背后讨论?长辈是非,但按照你说的那些?,可?以看出瑶娥很?会伪装,也许是她?在掌门?面前说了什?么,才让掌门?觉得这事并不急迫。”

隐约可?听见蝉鸣,脚下突然出现道缓坡。裳熵迈步跨过烂了半边的朽木,有气无力?应了声:“可?能是吧。”

“嗯...”秦河沉吟着,拔剑注入灵力?,劈开拦住前路的麻团般的长条树枝,而后道:“这样吧,让我师尊去找掌门?,瑶娥对你如?何我师尊也知道,她?最讨厌仗势欺人者,一定愿意帮这个忙。”

想脱离苦海,这绝对是可?行性很?高的好注意,裳熵却陷入沉默,手掌握紧浆果,甜滋滋的汁水撑破果实,从她?指缝滴落。

“我其实...”喉咙里堵了把热沙,她?说得格外费劲:“其实...她?也不是...”

翻过缓坡,蝉鸣如?海浪般铺天盖地兜头袭来,如?一张扎满尖刺织线密密的大网,瞬间刺痛所有感官。

裳熵未说完的话语被堵回去,三人站在坡前,向前望去。

只?见一片潮湿泥泞的低洼盆地中,成片橙黄色榕树粗壮高耸,肩并肩拥挤着,压弯了不少外围树木,却不知收敛,反而展开宽大枝叶,相互推挤着向外倾倒,像爆炸凝固的瞬间。

密密匝匝缠绕于树干上的藤蔓不断分泌出晶莹树脂,巴掌大小的叶片也沉重托起甜汁,沿着叶脉滑落,不堪重负,砸入尘土 。

此番壮观之景,仿佛天降下浓稠大雨,雨滴挂满树梢,铺枕大地。即使相隔一段距离,也能嗅到?空气中甜到?让人反胃的腻香。

这片与原始森林格格不入的鲜艳颜色,就是糖榕森林。

足有人小臂长度的斑蝉爬满树干,硬壳后背突出两扇边缘锋利的蝉翼,金黄色斑点点缀于漆黑外壳,细长口器注入甜汁中,以撑爆肚子的速度疯狂吸食。

喜悦充盈大脑,翅膀翁动,鼓膜不知疲倦的震颤着。蝉鸣极端刺耳,几乎凝成一只?只?实质大手,死死暗住太阳穴灌入杂音,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