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看,那就不看了。慕千昙回到桌后坐下,铺开试卷,拿起一支笔,再次环顾考场。

能在?甲一考场考试的弟子,正如之?前?所说,都是各家龙凤,品行?自?然也让人?放心些,大事不敢保证,作弊这种小事应该是不屑于去做的。

确认他们都在?各自?认真写题后,慕千昙也分了部分注意力在?试题上,能答出来的便拿笔填上,模模糊糊的便叫李碧鸢帮自?己?翻答案,逐渐把一整张试卷都写满了。

不错,看来她这两个月听书还是有成果的,回头再去把另几门课的卷子拿来写写好?了。

纸上墨迹渐干,考试时?间刚刚过半。慕千昙撑着下巴,眼神滑动到考场最后。

也不知道是在?写卷还是在?打人?,裳熵抿紧双唇,愁眉苦脸,面拢阴云。身?体坐的过于板直,甚至僵硬,手?却在?颤抖。

她攒着很大力道握笔,每次下笔都十分谨慎,速度极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画符,错了一道就会?前?功尽弃呢。

慕千昙琢磨着,前?面五门文试都考过了,这已?是最后一门,她至于紧张成这样。可那表情不似作假,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里,才?如此吗?

看她那没出息样子,绝对会?出问?题。果然一炷香过去,裳熵手?中笔再受不住压力,居然咔嚓折断了。

裳熵看着手?中断成两截的笔发呆,须臾后,意识到自?己?需要向监考报道,并要一只新笔。

正要下意识举手?,可她又突然想起今日是谁监考,把手?收回,费力捏着笔头继续写。然而这样勉强出来的字,歪七八扭,连自?己?都看不懂,更别提将来的阅卷官。

裳熵面上阴云更甚,悄悄抬头看了眼,正对上女人?调笑的视线。像被点着了般低头,被压下去俩月的火气再次卷土重来。

但试卷还是要继续写,她颤巍巍举起手?,也不说话,指望着女人?自?己?看见。

慕千昙当?然能看见,也知道她需要什么,但愣是不吭声?,也不过去把笔给她,只是等待着。

没一会?,裳熵耐不住性子,目光飘来飘去,叫道:“我笔坏了!”

其他人?听到声?音,本?能转头去看。可刚有动作,便被四只渡鸦发现,嗷嗷叫起来。他们瞬间僵直身?子,不敢再动。

慕千昙将笔抬起到眉毛的位置,食指敲了敲笔身?,这般勾引,却依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裳熵气愤难平,甩手?收回,想直接揉卷跑了。抬头间瞧见秦河背影,想到她这两个月勤勤恳恳帮自?己?补习,就是为了考试,哪能就这么放弃呢,岂不是坏了她的好?心。

脸颊憋得通红,裳熵忍了,咬牙切齿又恭恭敬敬道:“师尊,我的笔坏了,请再给我一个。”

听到想听的,慕千昙终于施施然起身?,端着笔飘到考场最末,递给她,还不忘叮嘱:“手?下注意点力气。”

随着女人?靠近,那若有若无的昙花香也擦过鼻尖,使得周身?如水洗般冷冽。

时?隔两月闻到熟悉的味道,裳熵几乎头皮发麻,赶紧夺过笔,再次埋头不理人?了。

桌前?人?又轻飘飘离开,可香气并未抽离。裳熵心中有疑,追寻着气味低头,发现那居然来源于自?己?手?中的这支笔。

这东西被那个女人?用一阵子了,甚至染上了她的味道。意识到这件事,那细细如缕的气味直钻大脑,轰然爆炸,让她整张脸涨红起来。

裳熵轻捶桌面,激愤嘀咕着:“烦人?烦人?烦人?...”

再这样下去可就做不了题了,她想把气味驱散,抓过坏笔塞嘴里吃掉,又咕咚喝了口墨水,感觉闻不到了,才?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