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虞棠活着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不理她。死后,又开始怀念她。
偏偏连遗物都找不到几件,只能?徘徊在?她曾经的居所周围。
脚步声在?门口顿了一下,像是?犹豫,但一瞬后,还是?推门进来了。
在?烛光的映照下,青年冷淡如冰,浑身透着疏离气息,半点发饰也无,鸦羽一样的发披散而下。冷然如雪,乍一看与当初别无二致,但细致的话...就会观察到他眼?瞳下的阴翳。
清隽眉眼?间蒙上了淡淡的郁然,让那颗朱砂痣也失了几分颜色。如同?珠玉落尘,总归不复昔日。
尽管竭力遮掩,那些压抑和不愉还是?暴露了他浴血后的戾气。
袖下的手指修长如玉,若是?忽略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的话...
他觉醒之?后,修为高绝,若非故意,伤口自能?瞬间痊愈,落得这样虚弱又苍白的模样,就很?耐人寻味了。
数十年来的时光如弹指之?间,恍然,虞棠的坠崖,千重樱被废,以及谢怀慈叛出,就好?像发生在?昨日。
但见他一身的血气,就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虞棠回不来,他们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人。
到底他们之?前是?虞棠最信任的人,也许世间能?记住她的人...本就不多了。
阿蓉瞥了他一眼?,随意开口,“既然她都死了,你还回头干嘛?”
“他们都死了...”
谢怀慈抬起眼?睫,不经意地?说起,“可死了又能?怎样呢?犯下的错抹除不了。”
是?啊...抹除不了。
阿蓉忽然发觉,内疚一下子?上涌。
如果不是?他提及的话,那些埋在?心里的罪,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但真的能?不存在?吗?守在?这里,无非是?自我折磨来缓解内疚。
谢怀慈不作为邪魔存在?时,是?隐仙门高高在?上的人,像是?天边的月亮一样清冷。即便是?不发光热,单凭站在?那里,也让人无法?忽视。
一朝天之?骄子?,沦为人人厌恨的邪魔,也是?她不可能?想到的...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谢怀慈站在?尸山血海当中,阿蓉绝不相信他会沦为邪魔之?流。单是?一眼?,就令她胆寒。
从那时候起,她就打听起他的动向,听他屠城,杀遍人鬼妖魔,向着无望的深渊堕落。
看着曾经的同?门走向不同?的命运,阿蓉叹息不已。
就好?像既定的命运一样,虞棠身死,千重樱无法?修炼,谢怀慈不复风光霁月,俨然成为自己最厌恨的人。
他们在?清水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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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除魔,谁又想得到今日的结局?每一个人都浑浑噩噩,再记不住当初的诺言。
就像个诅咒一样...
阿蓉不能?放过自己,谢怀慈同?样也不会放过自己,那些愤怒和悔恨只会随着岁月而发酵。
谢怀慈时常处于清醒和混沌之?间,有时会分不清现实?,忘却虞棠的死讯。
但这样最为可悲,落空和痛苦会在?刹那间席卷心神?,比起失而复得,每每回想痛心的记忆更加令人绝望。
二十余年来的花开花落,并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愤怒和悔恨。
千重樱的设计并不能?让他唤醒邪神?,反而是?虞棠的死让他彻底失控。
谢怀慈携剑走遍了修真界,凡间王朝,但凡遇之?,皆是?屠杀。
人性、良善逐渐褪得一干二净。
虞棠维护他,是?因为相信没?有人是?天性本恶。但遗憾的是?,他终归走上了那条血腥的路,与她记忆里的那个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