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出来了,虞棠忽然有些尴尬和无措,但还是勉强笑了笑。

“我只是...不太适应,毕竟差点死在了画皮妖手下。”

面庞冷白的青年微微颔首以示他已知晓,继续朝着虚幻山涧前进。

他不追问什么,那她也不好在来回索问,虞棠索性一切不管,任由他在前面探路。

安静下来,她方细细地打量他。

青年的发丝由雪青色的发带束起,肌肤白而细致,眼神沉静,怎么看也不像凶恶之人,或许...她之前看错了,他是个善良的人。

虞棠走到与他齐肩的位置,好奇地问,“仙师,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总不能仙师仙师的称呼吧,那样我们得多见外。”

他微微驻足,侧目道,“谢怀慈,你可唤我谢怀慈。”

“谢怀慈,谢谢你救我!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了。”

虞棠眉眼弯弯,发自内心地赞赏。

善良...他瞳孔微缩,不自然地皱起眉头,但还是没有反驳少女的话。

看吧,他就是看着凶,实际上比谁都温和,虞棠默认了这个设定,一路上都欢快地与他聊天。

谢怀慈虽说眉头越发紧皱,但还是耐心地回复了她关于修真界的问题。

两人聊得差不多时,白雾骤起,呈现出一派昏暗之象。

荒村枯树,一截断桥,喇叭和唢呐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夜里,赤红的轿子,红衣白脸的轿夫依次而出,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明明是欢快的乐器,愣吹出了透进骨子的悲凉。

夜半嫁女,轿夫哭丧,闻者落泪,魂归黄泉。

唢呐声,声声入耳,虞棠刚开始还是捂着耳朵的,但很快眼神就迷离起来,朝着断桥走去...

谢怀慈一把拉住了她,眼神平视着前方。

然后,雪一样亮堂的剑光斩破幽暗。

虞棠在剑光临灭之际,清醒过来,一看四周严丝合缝的,好像...好像是那个轿子里面。

根本逃不出去,更惨的是...全队最强战斗力好像昏了。

他躺在轿子的一角,眼睫乱颤,手指在袖下攥拢成拳。

虞棠挪过去,抬起手,扯了扯他颊边的软肉,发现还是不行。

“啪啪啪”打了几个耳光后,终于放弃了。

一摇,一晃,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虞棠也不歇着,拍打了好几下轿子的内壁。

可手背都敲红了,连一丝出去的动静都没有。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旁边的青年悠悠转醒,迷茫地问,“虞棠...”

这一唤可把虞棠吓得僵在了那里。

他的脸,她的爪子。

啊....怎么办,要死了!!!

慌乱之下,少女瞪大了眼睛,两手捂住了他的脸,不断地摇头否认,“不是我,是那些东西干的...”

少女的手暖呼呼的,眼睛干净得就像是清澈的河水。

谢怀慈咳了一声,略微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我没有怀疑你。”

她可不能得罪他,上仙山可还得靠这位大爷呢!

调整好面部的状态,理了理衣裙,回了一个友好的笑,“你没事就好。”

话音未落,微凉的指尖落在了她的脖颈,虞棠顿时就炸了毛,“你干什么?!”

肌肤相触,难免让人朝着莫名的方向想,谢怀慈迟疑了一瞬,眨了眨眼,有些尴尬地说,“阴气入体,对你不好...”

莹白如玉的指尖下灵茫散布,其上斑驳的淤青半点不存。

感觉舒服了点,虞棠笑了一下,“早说嘛,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