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普通母子,会不会比生在皇家更好一些?”

沈渐愉给段祁将头顶的玉冠摘下去,让人拿了梳子来一下一下给他梳着头。

“妾身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陛下,只是,妾身与陛下是一样的人罢了。”

是啊,两个人是一样的人。

上辈子自己并没有怎么了解过沈渐愉的家庭,后来重生,了解过之后,还曾经可怜过一段面前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没想到如今才发现,原来二人都是一样的。

“陛下别难过,这天下是陛下的自然有舍也有得,您是个好儿子,也是个好皇上。”

只是太后和她的母亲一样,不是个好母亲罢了。

段祁捏了捏沈渐愉的脸,声音有些喑哑。

“愉儿,最贴朕的心。”

沈渐愉抿唇无声的笑了笑。

见到段祁当真没有想要吃喝的意思,便脱了鞋子,二人合衣躺在床上。

原以为能够睡着,却不想在谁也没说话的情况下都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大天亮。

大臣们还被段祁扔在通州行宫那边,还有各种正事都在那边,若是耽搁时间太长,群龙无首只怕会产生乱子。

次日二人乘坐车马,一大清晨就与太后的马车一同启程。

沈适州痛失爱妾,家里又被原配弄得乌烟瘴气,本来想着早上来求情,却不想根本就没抓住段祁和沈渐愉的影子。

且就算如今求情了,也没有什么用。

人都死了,总不见得把头缝回去还能再活过来。

二人这次队伍没有那般庞大,所以到达通州的时间也提前了一些。

众人都不知陛下这两天去了何处,一直待到二人回来才明白京城之中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一时之间朝廷中纷纷都是同情段祁的声音。

而段祁也雷厉风行的抓住这次机会,将太后遗留在朝堂里,剩下的那点势力全部铲除干净,之后陪着沈渐愉彻彻底底的休息了几天,带着一些年轻的公子姑娘,一同去通州郊外的一处湖边划船野游。

可即便如此,沈渐愉仍然能够看出段祁的心情不太好。

她也知道这种事唯有自己想通了才有用,所以便也就没再怎么安慰段祁,来到湖边之后便一直与他躲在帐篷之中。

“陛下这主意倒是好,心情不好之时,看看这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便跟着开心起来了。”

“这话说的怎么老气横秋?”段祁笑出了声,“说的好像你如今多大年岁一般。”

沈渐愉撇嘴:“妾身自然是没有多大年岁,只不过跟陛下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学的稳重了些,如今感觉自己才不像十几岁的人,反而像二十多岁的。”

“二十多岁也不算大,若是按照你这般说,朕这种二十出头的岂不是早已经老了。”

“妾身可没那个意思。”

沈渐愉趴在段祁身边,两只腿在后面翘啊翘的看着外头一群年轻人玩,嘴角也止不住笑意。

“陛下带着大家一起出来玩,难道自己就不想出去走一走嘛?”

这湖边多是一些野蛮生长出来的树木,所以没有什么风,但是也因为遮天蔽日而十分凉爽。

她想带着段祁出去转转。

段祁闻言道:“是你自己想出去了吧。”

话虽是这样说,却仍旧坐了起来:“想钓鱼么?”

沈渐愉眼睛亮了亮:“若是钓鱼的话,那可都要指着陛下一个人了,妾身可不会。”

她凑到段祁身边,笑眯眯的:“陛下,您钓鱼厉害吗?”

“若是钓起来了,可不准给别人吃,妾身一个人就能都吃光。”

段祁轻笑一声,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