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又开始靠在软垫上发呆,这次陆眉二话不说地将她拽了起来。
“玉竹,去取她的靴子,青果,你家小姐的披风。”
陆眉逐一吩咐着,看这架势是不去也得去,玉竹与青果别提多感激陆眉的强硬了,两人接连应了两声,取靴子的取靴子,拿披风的拿披风。
言清漓根本就不想去看劳什子的雪塑,这种美好的东西,冬去春来后,就会变成一滩滩烂泥,塑得越好,等冰雪融化了,就会越发觉得惋惜。
如果明知做一件事的结果注定是悲伤的,那又为何要去做呢?不碰不看不想不开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想拒绝,可对上那两名男子投来的担忧目光后,她又失去了拒绝的心力,就任由陆眉俯下身子,将鹿皮靴套在了她的脚上,又任由青果将裴凌送她的那件雪狼皮斗篷穿在了她的身上。
收拾妥当后,陆眉与星连一左一右地伴在她身边,青果和玉竹在后头谢天谢地,一行人还没等走出院子,迎面又碰上了言琛,见这阵仗,他微一蹙眉:“去哪里?”
“陆公子要带小姐去堆雪狮!”青果嘴最快。
言琛在她苍白的面容和愈发削尖的下巴上定了定后,将她的手从陆眉手中牵了过来。
“走吧,陪你一起。”
被另一个男人堂而皇之地从自己手上“夺走所爱”,陆眉微一挑眉,却也没说什么,毕竟眼下大家都无心相争,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担心上面,可所有人又都默契地不敢问。
不敢问裴澈之死,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什麽。
言清漓看向言琛冷毅的侧颜,雪白的狐领衬得他更加有疏离感了,若是不了解他,根本就想象不到他这个人也会有温柔可亲的一面。
感受着言琛宽厚手掌中的热度,言清漓的心里也起了丝暖意:“兄长今日不忙吗?”
她隐约记得早上玉竹提过,言琛昨夜亲自带人将东躲西藏的言珲给捉了。
换做之前,她可能会想问一问他,言珲有无求饶,他会如何处置这个背叛了言家的罪人。可是此刻,这些想法只是在她脑子里灵光一现,便又化为云烟消散了。
言琛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他突然顿住脚步。
言清漓赶紧停下,后面的陆眉和星连他们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随我回家吧。”他转过头来对她说,沉着的语气里透着一分不冷静,“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刻就走。”
回家?回哪个家,是原国公府的家,还是他在西川的家。
不论是哪个,言清漓都知道,这个男人实际上问的,是她要不要同他一起走,他们血脉相连,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里都会是她的家。
星连听不出言外之意,但是陆眉却听懂了,他心头一紧,迅速看向言清漓。
她则看着言琛,却又仿佛没在看他,神思不知因他这个问题又飘去了哪里,呆滞了许久都没有回答。
言琛握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
他知道眼下她定是没心情去想这个问题,可是他看不得她现在这幅样子!
已经半个月了,不论她对那个人到底怀着怎样一种感情,恨也好,爱也罢,在他为了救她而死,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后,正常人不该有情绪起伏吗?可她却若忘记了此事绝口不提。
一句“裴澈”险些脱口,言琛终是忍住了。
那系铃之人已经死了,他们任何人都不知该如何去解开它,难道真的只能交给时间吗?
裴凌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六个人寂静不语地站在院子里这一幕,他轻咳一声,那几个人都转过头来看他。
随裴凌一起来的,还有铁衣,言清漓在看到铁衣时,睫毛微微一抖。
铁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