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宫里哭哭啼啼,坐不住的就直接去了皇帝的寝宫外以探望之名求见,在被内侍监总管委婉回绝后,又有人不死心去了太后的慈寿宫,同样遭到了拒见后,皇帝与太后已经弃宫而逃的消息便愈传愈厉,最后是一向深居简出的孙皇后出面主持了大局,任何人都不得在皇上与太后养病期间再去打扰。
可谁人不知,这位孙皇后除了有先皇的亲自指婚外,既无娘家依仗,又一向不得宠,她的话毫无威慑,且她这么一说,反而叫人更不安了。
裴澈一进宫,便敏锐地察觉到宫中的羽林卫似是少了许多,他心下微沉,立即加快了去往永嘉宫的脚步。
永嘉宫门前,羽林卫副使带着一众卫军奉命来提人,正准备撤离的朱武二位嬷嬷见到他们愕然一惊:“人……不是已经提走了吗?”
那羽林卫副使闻言也同样一惊。
陛下离宫是大事也是绝密,为免引人注目,要分三批走密道出宫,而他正是第三批里面受命来押运麟王的未婚妻,也就是反贼西川王的妹妹言氏的。
“谁提走的!”
这一声质问并非出自那羽林卫副使。
裴澈从一众羽林卫后面疾步上前,那副使乍见本该离京的他,也是微微一愣,“裴将军?你怎么……”
裴澈一把推开了那挡了门的两个婆子直入内殿确认,掀开帘子,往日她就坐在那张床上安静地看书,而今那里空空如也。
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期待过能有只茶壶忽然向他砸过来,他四处查看,就连转过去的净房和浴房都看过了,就是不见她的身影。
这根本不可能!
羽林卫直接由皇帝辖管,连他都无法将她安全带出宫去,到底是什麽人,能在重重羽林卫的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将人带走!
裴澈强稳住自己已经乱掉的心神,出去揪住朱武二人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那羽林卫副使显然也有些急,眼下更无暇去管他裴澈为何还不离京,也向那两个嬷嬷发起追问,毕竟皇上命他们来押人,结果人却不见了,这该如何复命?
心知坏事了的朱武二人半点不敢隐瞒,连忙道来。
半个时辰前,有几个乌蓬使者忽然来到永嘉宫提人,称陛下为答谢乌蓬的帮助,已将言氏交给了他们。
朱武二人提前得了太后的旨意,知道今晚会有人来提走言氏,却没想到来人不是羽林卫而是乌蓬使者。
仅凭几句话,朱武二人当然不肯,道若无圣上旨意,断不会将人交出去,谁知那些人居然真的就拿出了陛下的亲笔御旨,上面明确提及了将大将军裴澈与麟王之妻言氏都交给乌蓬处置。
朱武二人虽不知上面为何还有裴澈的名字,但像她们这种能跟在太后身边服侍的,若连今上的笔迹和圣旨的真假都分辨不出,那也爬不到今日的位置了。
这圣旨如假包换,还盖着皇帝的大印,凭她们如何觉得奇怪,也只以为是上头忽然改了主意,便按照旨意将人交给了对方。
说着,朱武二人还将那道圣旨毕恭毕敬地取了出来,证明她二人确实是听命行事。
乌蓬使者……
原来如此。
这些乌蓬人被宣德帝尊为贵客,不仅允他们自由出入皇宫,更许那领头特使在宫中乘撵,如此殊荣,旁人都以为是他们提供了那乌蓬连弩的缘故,看来,她便是被这些人放进轿撵中大摇大摆地带出了宫。
裴澈想起城门前遇到的那一队人。
当时,她便在那辆马车中吗?原来他与她曾离得那么近吗?
此刻的他万分懊悔,可他与那乌蓬特使并无交集,但他们却问宁天弘要了他与她两个人,如此说来,这乌蓬特使背后另有其人,且这人定与他和她都有关联,还来者不善……
记起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