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转身瞧过去,果真又是他祖父的笔迹。
不过刘刚说这次有些不同,他从最下面抽出来一封,是裴澈的信。
裴凌剑眉微蹙,略感惊讶。
他与这人断绝往来许久,他平白无故给他去什么信?想了想,许是因为得知他被派来熙河口吧,对方是言琛不容易对付,大抵是写来指点他的。
裴凌怎会领情,又因方才想起了言清漓的事情,他心中恼火,直接就将裴澈那封信给扔进了火盆。
刘刚眼疾手快地赶紧又给捡了出来,赔着笑道:“万一有啥急事呢,回来再看,回来再看!”说着又揣回自己怀里了。
裴凌知道刘刚和王甲与他祖父同一个心思,都期盼着他们叔侄能够早日冰释前嫌,见状,也没再多加理会。
田大荣阵亡,李克义被擒,眼下这熙河口的主事之人就是他了,从前将士们随他南征北战地平乱,每一场战前,大家都摩拳擦掌群情激昂,可今次包括他自己在内,人人的心里都仿佛压了一块重石,因为此次他们的对手,不再是那些普通的乌合乱党,而是以神勇著称的西川军。
熙河口城外摆子坡,言琛行进至此,一里开外便见大队人马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了。
他遥遥向坡上看去,那高坐马背上的领军男子黑金甲胄加身,日头晃过,他倒提在手中的关王刀映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言琛目光微沉,神情更加冷肃。
裴凌亦看清了言琛,除此之外,还有那个曾带着言琛的令牌到铜流县,大摇大摆地接走她与陆眉的臭道士。
裴凌将目光落回到言琛身上,两个男人遥遥相视,目光里都是敌意。
如今他们分属于不同的阵营,战场相见无需废话,见西川军快到近前,裴凌剑眉一拧,下令道:“放石!”
滚滚落石从坡上滚下来,此举是为了阻挠他们登坡,不必言琛多加指示,西川军中立即有一队步兵出列清障,余下的兵众在躲避落石的过程中也不见阵型混乱。
裴凌又下令放箭,然而西川军将士们百炼沙场,面对这种情形半点也不见慌张,前排步兵高举起盾牌,一层又一层地铸起了厚重的盾墙,防住了密密麻麻的箭雨,他们就这样在一声声气势磅礴的嘿吼嘿吼声中不断向坡上逼近,训练有素整齐划一到令裴凌都在暗自佩服,也难怪言琛敢就带着区区一万人打头阵,还在短短几日内就突破了李克义设下的多重屏障。
眼看敵军将要冲上坡,裴凌令兵马后退。
到了坡上,言琛亦叫停了前进的队伍。
两方人马正面相对,势必是要战上一场了。
裴凌这边,刘刚率先拍马舞刀而出,并笑曰:“老子早就想与传说中的西川军过一过手了!”
对方既出将,西川军中一副将也立即请缨,言琛许之,那位将军挺铁矛出马,自报姓名后,亦当世赫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