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与他撒娇耍小性子,言琛瞧她生着闷气在书格前乱翻,安心之余又颇有丝无奈分明是你撇下我同其他男人走,你倒先不高兴了。
余光瞥见男人起身向她走来,言清漓理都不理,仍低着头,作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时不时翻动一页。
言琛就这么站在她身旁看她,女子姣好的侧颜上覆着一层浅色的柔光,鸦羽般的眼睫时不时心虚地颤一下。
半晌后,他伸指勾住她的下颌让她转过头来,然而却被她侧头躲开。他又勾,她又躲,于是乎他改为捏的,这次她挣不开了,只能用那双圆圆的眼睛瞪着他。
“你作甚?莫扰我看书。”
“那方才那页讲了什么?”
言清漓被问住了,眼角一跳,被他捏住了下巴躲也躲不开,只能垂下眼眸作深沉状。
男人鹰隼般的眼眸里掠过淡淡的笑意,“宁天弘又派了一名钦差到西川,应是已经对我起疑,那封信是我的军师着人送来,询问我何时能返,我方才心里想着此事,并非故意冷淡于你。”
出来前,言琛将苏信给关押了,命他定期传信回盛京,可镇西大将军“抱病”已有数月,天大的伤也该恢复得七七八八,时至今日却仍不露面,宁天弘生疑也是必然的。
言清漓本就是假装闹脾气,人家抛下一切千里迢迢赶来救她,她却转头随四殿下走了,泥人尚有三分气呢,这事本就是她过分了,闻言更加觉得自己不懂事。
想来他就是不想令她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这才不与她说的,见言琛这般耐心与她解释,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是我的不对。”
言清漓咬了咬嘴唇,“我答应过你要随你回西川的,本不该反悔,可是……”
话音停顿,她似是在琢磨如何表达清楚自己内心的所想,想了片刻后才开口:“哥哥不是与我说过,一味沉湎于悲伤是没有意义的?这几日我就总是在想,除了悲伤,那我还能再做些什么,才算对得起逝去之人的付出?”
“上阵杀敌我不行,出谋划策也轮不到我,就连我最擅长的行医看病,也有许许多多军医代劳……”她苦笑:“到了这个时候,怕是我只要看顾好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对你们来说就是帮了天大的忙……可是庐陵这件事不同。”
她的眼里亮起了光彩:“这件事令我看到,我还没有到一无所用的地步,至少我还能再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彻底成为……成为一个‘责任’,或是’包袱。”
对,包袱。
一个只能被人保护的包袱。
你们的包袱。
经过这一年的再相见,言琛感受到了她的沉淀、变化,还有成长,唯独没想到如今的她竟会否定自己。明明从前的她,在面对满满一城百姓的拥护拜谢时,都会飘扬自信的。
她的话像是一把刀,在言琛的心里重重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