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地处中心,四通八达,即便截获了李邑的求救信,消息也迟早会传出去,到时援军来了,他就骑虎难下了。
“本王需速速破了这汝南城,诸位先生有何妙计?”
座上男子虽着战甲,却因肤色苍白,五官过于雅致而显得没那么威武,不认识根本想不到他就是那位雷厉风行的麟王。
古往今来攻城都比守城难,几位先生商议片刻,皆认为城中断粮,已是强弩之末,汝南太守李邑也并非执拗之人,只要将其围如铁桶,告知其求救信一封也没送出去,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必其自知城中储备难以等到援兵,无望之下,说不定会为了城内百姓应主动投降。
次者,他就算继续龟缩,只要我们加大兵力,以汝南之力想必也抵挡不了多时。
话一出,宁天麟还没说好与不好呢,一声淡笑便先出来煞了风景。
声音不大,羞辱性十足。
率先提议的那位先生蹙起眉:“陆公子可是觉得不妥?”
这位陆公子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轻雨居士?自他来后,过来投奔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能一路顺风顺水地打到这里,少不了这些势力相助,连麟王殿下都对他敬若上宾,何况旁人?
但他若是老老实实当个“吉祥物”也就罢了,偏他们这些谋士为殿下出谋划策时,他总出来抢人饭碗,气就气在他的计策还总是被采纳,这岂不是显得他们这些“行家里手”还不如一个“门外汉”?
不服归不服,人家确实说的有道理,诸位先生心里也都有数。
以往这陆公子若不吭声,便是认同他们的计策,若出声了,那便是有其他见解了。
陆眉慢条斯理地道:“在下的意思刚好与诸位先生相反。”
说半句就停了,凭白让人着急。
宁天麟眼锋扫过去。
陆眉从他眼神中看出八分阴冷与两分不情愿,在心里暗笑一声,这才不再卖关子。
“在下认为,若将其围如铁桶,李邑见无生路,必然死战,且加大兵力于我们来说也是自损八百,非良策也。不如围守三面,虚晃一面,主攻东南,疏漏西北,李邑若不想被困死,必会从弱口突破,如此便可擒也。”
人在无路可逃时必会拼死抵抗,但若面前有一条生路,又哪会冒险搏杀?
诸位先生细品之后,也认为陆眉这计策损耗更少,成功性更高。
宁天麟谦逊地勾起唇角,赞道:“没想到陆公子除了惊世文才,还有军师之才,业成之后,不如本王封你做国子监祭酒?记得令尊早年便在国子监为官。”
吾为王,尔为臣,你再有斤两又如何。
陆眉配合地低下头:“殿下谬赞,陆某纸上谈兵,实不敢当,不过是书读多了,有些拙见而已。”
几位先生有被刺激到言外之意,莫非是说他们书读得不多?
“再说陆某也散漫惯了,无做官之意。”
怕你?
这些暗潮汹涌都掩饰在两人互恭互敬的神色下,旁人看来不过是麟王礼贤下士,而陆公子谦虚谨慎罢了。
宁天麟不欲再与此人打哑谜,有些事压根就容不得此人想或不想。
不过说到这个,他想起好像许久没有收到阿漓的来信了。
她虽来信不多,但零零星星也有,且他留在龙泉镇的人会定期送消息过来。
现在算算日子……
宁天麟的眼皮轻轻一跳。
“嘉庆关可有消息?”
正说着攻城之事呢,他却冷不丁地回头问了吉福这么一句。
众人微愣,陆眉立即竖起耳朵。
清儿聪明,是不会给他写信的,因为她知道就算写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