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想到自己是不是何时说过呢,陆眉便重新攥住她的手,凑过来附耳低语:“你的信,我昨夜已请温兄派人分头去送了,稍后我需得再去趟县衙,晚上不能陪你用饭,但是可以与你守岁,下午你若无事便不要外出了,好生歇一歇。”
顿了顿,他暧昧不明地朝她裙下双腿瞥去一眼,嘴角微扬,声音又低沉几分:“可莫要明日连马车都爬不上去。”
言清漓的脸一寸寸涨红,如饮了烈酒般红艳,既想骂他一顿,又怕被莺歌与温成瞧出来羞,不得已,只能装出陆眉同她说了什麽要事,郑重地点了点头。
……
县守府邸中,陆眉与温成正陪着一名方脸环目的中年男人看舆图,这便是那位“义王”了。
义王在图上口若悬河地指点江山、畅想未来,不时还笑着拍拍陆眉与温成的肩膀,他这人力大无穷,温成被他拍得身形都晃了两晃。
等到天擦黑的时候,义王终于口干,收起舆图命人摆饭,坐下后,陆眉趁机提起明日出城的请求,称他妻舅是善亭富商,打算明日带妻子去善亭,将其招揽来铜流县安家。
当初他受温成举荐来铜流,若直接逃了,恐会连累温成与莺歌,有了这个理由,到时就可说他夫妻二人在去善亭的路上不幸遭人截杀,如此一来,温成也能不受牵连。
原以为义王会细问,谁知却干脆应了,陆眉见状,便问道:“主公今日看起来心情极佳,似是有喜事?”
可不就有喜事嘛。
义王命仆婢斟满酒,神神秘秘地与他说道:“师爷有所不知,我今日……”
义王说白日有一群陇西来的山匪投奔他,约五十人,个个年轻力壮,据说是被官府追剿,痛恨朝廷,走投无路来追随他,要闯一番大业,还说他们在外头仍有两百来号的兄弟,只要铜流县愿意接纳,随传随到。
要知道近两月前来铜流投军的都是些吃不上饭的流民,好不容易来了几百号孔武有力的壮汉,焉能不高兴?
陆眉却听出有异:“……山匪?”
陇西连树皮都被扒干净了,何处还能养几百号的山贼?他忙劝义王不要轻信,兴许是官兵假扮也未尝可知。
倒不是他真心想为这些反贼出谋划策,实在是怕官兵被引来后,铜流县就不再安全。
义王却笑着摇头,信誓旦旦道:“师爷多虑!老……本王也是草莽出身,断不会看错,这些人呐,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山匪!不过嘛,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投于本王麾下,那都是好汉!”
陆眉与温成对视一眼,不再多言,总归能平安度过今夜就行。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嘈杂怒喝,伴着兵刃相接的锵锵声,有下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惊呼:“主公不好了!白日那群山匪殺进来了!”
义王登时酒醒,环目大睁,正想与他的左右手商量对策,一回头,那两人跑得比猴都快,已经不见了踪影,只余后窗开着,虚虚晃悠。
铜流县的城门大开,城守兵早已身首分家,一大群骑兵乌泱泱地冲殺进城,与先前那五十个“山匪”里应外合,打了个出其不意。
百姓们也分不清朝廷的军队还是反贼的军队,只知道又打仗了,全都慌乱而逃,好在入城这些人手中的刀枪并未指向平民,而是立即控制了两道城门,直奔县守府邸。
“清儿!”
“阿烟!”
陆眉与温成飞速赶回家,宅子里却空空如也,家什行囊都在,不像是有人闯入过,陆眉在桌上发现一张字条后,立刻奔了出去。
原来,言清漓用过饭后又睡了两个时辰,醒来后天都快黑了,发现莺歌不在,只有桌上一张字条。
其实该准备的温成早已准备好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