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中家具有些简陋,还是上一户主人留下的,玉竹等人麻利地拾扫了一番,铺了床,烧了水,今夜便先对付过去。
言琛回府后得知这件事后,只问了大致的来龙去脉,便急匆匆出去寻她,好在当初他留给她的侍卫始终跟在她马车后头,知晓她的去处。
言琛赶到时,言清漓已经换完了寝衣坐在床上,玉竹正给她的脸擦药。
他只知道为了言婉的事,父亲罚她去庄子思过,却不知她还挨了打,看到她脸上的红肿时,目光顿时冷下来,一股怒火直窜天灵。
第三百零七章烂泥扶不上墙
青果将人带到,与玉竹识趣地退下。
言琛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的脸看,言清漓先还呆呆地看着他,后来觉得自己这半边脸肿起来一定不好看,又微微低下头去,还从后面挑了几缕头发过来遮掩。
结果,言琛又轻轻将她那几缕发丝勾去了耳后,明明盛夏酷暑,可他的指尖却是凉的,触bzm碰到她的耳朵时,她顿时觉得耳朵热了。
“疼么”他问。
其实就挨打时那一下疼,不过她这幅身子太弱了,平日轻轻磕碰一下都要青紫,随便吮几口便会渗出红痕,用青果的话说,这脸蛋更是嫩得能掐出水来,所以,那巴掌打下来,当时只是微肿,过后反倒肿起来了。
割面之痛她都受过,一巴掌又算什么,她摇摇头:“疼倒是不疼,就是看着唬人罢了。”
言琛没再说什麽,坐下来拿起玉竹留下的药膏,继续为她搽药。
被言国公那便宜爹冤枉时她毫无感觉,但是言琛不闻不问反倒叫她觉得有点委屈了。
我说不疼就不疼啦?真是的,都不问问是谁打了我。
她觑了言琛好几眼,忍不住揪着被角嘟囔:“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吗?”
言琛瞥见她的手,微勾起唇角:“有人自己跑去慕府躲清静,请都请不回来,到底是谁在生谁的气?”
搽完药,他用干净的巾子包了冰块给她敷脸,言清漓故意躲开:“那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被谁打了?”一张小嘴噘得老高,快能栓铃铛了。
能撒娇了,便是不气了。
言琛眸光闪动,看着她的唇,很想去亲吻,可注意到她的脸颊还肿着,又忍下了这股冲动。
“这需要问么?家中除了父亲,旁人谁敢打你。”
他轻轻按住她头顶,为她敷脸,冰凉凉的巾子贴在脸上舒服的很,言清漓不乱动了,可她的神情也慢慢淡漠下来。
家?
她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其实在我心里,我只当哥哥是家人。”
言琛动作一顿,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平静,没有失望,没有愤愤不平,反倒有种摆脱麻烦后的轻松。
是啊,她从小与母相依为命,认祖归宗后也没有受到过生父的怜惜,并且,她的灵魂亦非真正的“清漓”,她对他们那位不称职的父亲没有感情,也属实正常。
可是,当他是家人,他只能是她的家人吗?
言琛不愿想那么深、那么遠,放下冰块,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既不想回,便在外头住着罢。”
这算是冰释前嫌了吗?言清漓窝在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尽量让脸上的药膏不要蹭到他干净的衣袍上,心满意足道:“嗯,我有哥哥就够了。”
言琛笑笑,不想再说此事,他在房中从右扫到左,这才有心思看这屋子,入目皆是旧物,宅子也不算新,他微微蹙眉问:“你何时置了这么一处宅子。”
明明是他一贯清冷的语气,言清漓却心虚地听出质询意味,想起她与宁天麟在这里做过那种事,就对着房中那面铜镜……此刻,那面铜镜却映出她偎在言琛怀里,若铜镜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