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京檀点了下头,视线在杨家兄弟身上扫了一圈,迈开长腿离开。
杨淮瑾和杨淮烨躬身行礼,“恭送王爷。”
望着淮南王离去的背影,杨淮烨眯起眼睛,神色中闪过一丝探究,总觉得这个身型十分熟悉,在哪里见过。
卫京檀走了,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杨淮瑾也不用绷着了,着急地问容钰,“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事先告知我和淮烨,你孤身一人面对那一大家子狼豺虎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办?让老祖宗还活不活了?!”
容钰:“我若告诉你们,也只是徒惹你们担心生气罢了,没有必要把你们牵连进来。”
“一家人如何算得上牵连?”杨淮瑾拧眉。一想到容钰做的那些事,他现在还是心惊肉跳。
“我倒觉得钰儿做得不错,那家人恶事做尽,就该落得如此下场。”杨淮烨懒懒地靠着椅背,“换做我,别说祠堂了,整个容府我都要趁夜一把火烧了,一个也别想跑。”
“别胡说八道!”杨淮瑾轻瞪杨淮烨,让他少在这里煽风点火。
杨淮烨摊手,“难道他们不活该?花着我杨家的钱,又瞧不起我们商贾,还对姑母和钰哥儿痛下杀手,就算是老鼠也没他们这般肮脏心肠!”
容钰点头,“烨表哥说得有理。”
杨淮瑾无奈,抬手推了推叆叇,“我也知道他们可恶,但报仇的方法有许许多多,哪怕如你烨表哥所说,夜里放一把火烧个干净,也好过你大庭广众之下,将那白氏残杀,又火烧祠堂。你可想过后果,万一那容玥恨极,当场对你痛下杀手,你该如何。你行动不便,如何自保?”
沉默片刻,容钰淡笑,“表哥,我母亲的命,我的腿,都折在他们手里,我没法保持理智。”
房间里寂静下来,半晌,杨淮瑾叹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恨恨道:“这家人当真罪该万死!”
杨淮烨道:“我听说昨日有两方人马要抓你,是淮南王将你带了出来。你与他如何搅到一块儿去的。”
杨淮瑾立刻看向容钰,他们显然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目光在容钰身上逡巡着,最终定格在容钰白皙脖颈上那衣领也遮不住的斑驳红痕上。
再看容钰疲惫苍白的神色,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
杨淮瑾脸色大变,“钰哥儿,是不是他逼迫你了!”
“没人能逼迫我。”容钰给两位表哥续上茶。
杨淮烨挑了挑眉,唇角泛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是逼迫,那就是自愿的。杨淮瑾目露焦灼,“钰哥儿,淮南王不是善人,外头都传他阴晴不定,在南方造反时屠了一座城的人。而且他为人贪图美色,时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
容钰道:“都是谣传,表哥不必相信。”
杨淮瑾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眼中还有一丝受伤,他觉得容钰一定是被淮南王蛊惑了,又或者是遭到了威胁。
“好了,二哥,尝尝这茶,味道不错。”杨淮烨把茶杯塞进杨淮瑾手里,挡住了杨淮瑾的话头。
接着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对容钰调侃道,“容家的事我和二哥已经写信送回扬州了,你就等着老太太打你屁股吧,还有你那几个舅舅舅母,我估摸着都得赶来京都,到时定饶不了你。”
提及远在扬州的亲人,容钰心中泛起丝丝涟漪,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