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去探究之时,却见容钰已经敛了眉眼,温和地询问杨家各位长辈的状况。
“……一切如旧,只是你走后祖母总是念叨,说梦见你过得不好,每每提起便潸然泪下。”
杨淮瑾见容钰蹙起眉头,止住了话头。
“是我的不是,回来这么久,也没给外祖母修书一封,让她老人家为我担心。”容钰内疚道,“待我晚些时候便写一封信,寄去扬州安慰外祖母。”
杨淮瑾点点头,提起另一桩事,“有一物祖母托我二人交给你。”
说罢看向杨淮烨,“淮烨。”
“在我这里。”杨淮烨从包袱里翻出一个锦盒,递给容钰。
容钰接过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串类似手串的物件,红绳上挂着六个小小的银色铃铛。
他取出来,在空中晃了晃,铃铛却没发出任何响声。对着窗子渗进来的阳光细看,便能瞧见每个铃铛上都刻画着一枚莲花。
杨淮烨道:“祖母时常梦见你受苦,便去慈安寺上香,求佛祖保佑你平安。明灯师父知晓后,便让祖母将此物交由于你,让你时刻佩戴。”
容钰眼中划过一丝困惑,摸了摸脖子,他光颈上便有一只平安符和一枚玉牌,若手上再戴一串铃铛,实在累赘。
沉思片刻,容钰还是点头收下,好歹是老祖宗的心意。
见他将铃铛收好,杨淮烨笑着将包袱收好,不经意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容钰眯了眯眼睛,视线往桌上看去,方才光顾着寒暄,此刻才发现奴才竟连一杯热茶也未上。
眸中冷意乍现,容钰对墨书道:“把方才在前厅伺候的奴才叫过来,再端一壶热茶。”
墨书点头称是。
不出片刻,门外慌慌张张进来一个小厮,对上容钰阴沉的眼神时,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低着脑袋看也不敢看,“三公子。”
头顶逡巡的视线阴冷,仿若架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刀。小厮想起从前三公子那些“丰功伟绩”,心中生起悔意,早知道和三公子沾边的差事就是虎穴龙潭,偏这阵子三公子和善许多,他便猪油蒙了心,贪图白夫人的好处,听从授意来刁难客人。
小厮越想越害怕,偏偏容钰什么也不说,刀尖时时刻刻悬在头顶,心脏被吊着,没有一刻落到实处。
他咽了咽口水,一张口嗓音颤抖,“三、三公子,有何吩咐?”
这时墨书端着茶壶进来,倒了两杯热茶分别放在杨淮瑾和杨淮烨面前,“淮瑾少爷、淮烨少爷,请用茶。”
杨淮烨倚在椅子上,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慢悠悠道:“看来贵府上的炉子修好了,不亏是侍郎家,真快。”
闻言,杨淮瑾扭头轻瞪了一下杨淮烨,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杨淮烨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笑。
方才那小厮将他二人引至前厅,轻蔑地丢下一句,“炉子坏了,没法烧水泡茶,还请客人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