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既由我起,便由我终。”

“首座她”越昙心中涌动着的不安更强烈,那渐渐消隐的身姿像是一场再无重逢日的诀别。

“她要做第二个解慈悲。”谢寄愁眼睫披垂,扫下一小团影,藏住眼眸中的深沉。

每回劫来,要么在劫数中彻底覆灭,要么走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圣人。

不是她,也不会是越昙。

第85章 至道不可名。

旁人的牺牲与义举总是让人慨然惆怅, 越昙听了谢寄愁的话后,长叹了一口气。她没再说幽川的事情,而是将话锋一转, 落在“飞升”上。“不能飞升,那是什么意思?”飞升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吗?还是存在一股强悍的力量截断元空,使得追求上境成为一种奢望。

“此事恐怕只有我们抵达那个境界时候, 才能领悟。”谢寄愁也不知道妙法音话音的真假, 她也无法判断出现在她们眼前的妙法音,是否仍旧是当初的妙法音。她的法力看去比之前圆融了, 但是出现畏怖和惊惧,她修无相法,这么看来情绪的荡动是一种大坏。或者是其余的存在借助她的声音来传达讯息?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越昙苦笑一声, 有时候她也会想, 让天地在劫数中进入新一轮的轮回是否是最好的选择?当天地一切都覆灭, 重新轮回生出的必定是上德之世, 而不是在恶世里苦苦沉沦。

“我们能做的只有提升自己的修为。”越昙轻轻地说,垂眸掩住一丝黯然。就算“飞升”是个骗局,走上修道这一条路, 也仍旧是要追逐“至道” 的。妙法音只能是个警醒, 而不是一道将人彻底阻隔的栅栏。

道域各宗派修士依托法坛在清剿围逼的道人, 比之过去更为死气沉沉。从上至下,所怀的希望极少, 面对前途,一个个脸上出现的是对未知的惊恐和迷茫。佛国首座妙法音在劫时终于现身, 多少给钟若存、应如是一种带来一点希望,可当她将元空之象尽数道出后, 众人的心间又压上铅铁,沉重得厉害。

太上法会。

照壁上的化影一个接一个的亮起。

“如果真如道友所言,那我等追逐的到底是什么?”飞升的变故否定的是她们千万年所执著的东西,是否定她们的道根。事故接二连三发生,问天垣很难维持自身的镇定。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惨痛的绝望,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定下神思。

她又问,“执令君无故身亡,也跟元空变数有关吗?”她将云流声的躯壳带回,气脉间奔涌的异力已经不再继续冲击了,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后面貌如生时,可这是空壳,是遗蜕。如果是在太平之世,她会以为云流声弃去肉.身,纯粹以法体入元空。但在镇压幽川,那明显是她们不知道的、不祥的变数。

妙法音也知道云流声之事,将功行推到“极一”后,便有了破开天门、进驻元空的资格。恐怕云流声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拘的。她的功行毕竟是聚合众人之力,非自己之能。在将离未离时,就算有舍法之念,恐怕也无力做出抵抗。“或许是的。”妙法音没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果不将功行推到那一步,我们要靠什么镇压幽川,驱逐恶瘴?”钟若存神色惨怛,她们现在陷入一种困境中。归来后反复思量,仍旧觉得提升自身是唯一的出路。

“贫道将会前往幽川。”妙法音朝着问天垣一众行了一礼,温声道,“只是纵然镇压住幽川,那在道域大地上横行的恶瘴、魔瘟以及鬼怪,都不会自主消失。到时候还得拜托诸位道友用心。”

话音落下,众道人久久无言。

半晌后,问天垣才神色复杂地摇头:“如此责任岂能让道友一力承担?”

“诸位守御生民也不是一种责任吗?”妙法音微微一笑,身上佛光氤氲而动,“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