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昙眉头一蹙,正准备动手时,谢寄愁忽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拦住。越昙困惑地抬眸,看着谢寄愁唇畔的微笑,有一瞬间的心慌。这股力量太强悍了,如果尽数轰击在太乙的山门上,阵法会瞬间崩溃,而恶瘴涌入太乙,那其中的生灵将会一个不存!
“师姐?”
谢寄愁笑着吐出“不急”两个字。
被谢寄愁那么一拦,越昙就算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她秉着对谢寄愁的信任,没有再去问,只是稍稍地偏头,不忍心再去看太乙山门大阵整个崩毁的模样。
最急迫恐惧的还是边玉沉,她眼睁睁看着太乙山门大阵上出现裂隙,几乎心脏骤停。往事如流光幻影,一想到太乙在她的手中消亡,她心中就燃烧起一股极为强烈的不甘和悔恨。她的嘴唇翕动着,朝着谢寄愁说出的是“你骗我”三个字。
谢寄愁根本就没有打算护佑太乙,她竟然要看着太乙覆灭!对不起她们的是她,太乙有什么错?!当初在齐物峰太乙修士不是向着她吗?
一颗心被激荡的情绪撕裂,边玉沉面色煞白,几乎要发疯,她呕出一口鲜血来,残败的身躯中猛然间蹿升一股力量,她将万古尘握在手中,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法相天地彻底点燃!
无量剑芒如星火下坠,落在地面上花生出一个个撕裂那股伟力与恶瘴的剑阵。法相天地爆裂后,鲜血从躯体中飙飞而出,在那急骤涌来的浪潮和风中,被裂成血沫飚散。一道虚弱的元灵摇摇晃晃地撞出,被眼尖的谢寄愁一把攥住,彻底地抹为烟尘。
谢寄愁垂着眼睫,半真半假地朝着越昙叹道:“倒是没想到她这样烈性,其实我已经有所布置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一生都在追求千古名,如今为了太乙和万万生民而牺牲,也算是不辜负自己的道念了。”
越昙茫然地望着被剑阵笼罩着的太乙宗,心中也有几分慨然。那些交织的爱恨彻底放下后,她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边玉沉的死,痛苦不是、怜惜也不是。她抿了抿唇,低声说:“剑阵在外,我们无法进入落仙陵去祭拜左长老了。”
谢寄愁抚了抚越昙的面颊,柔声道:“等到太平时再去吧。”
越昙迟疑片刻,问:“能等到吗?”恶瘴横行,太乙、药王谷俱是破败,余下的宗派想出对付幽川的办法了吗?天下生灵何其苦。
谢寄愁笃定道:“能。”
她牵住越昙的手,带着她向着太乙的反方向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笼罩在剑阵中的太乙。
太上法会。
在素无闲陨落后,紫微宗云流声请各宗派的掌教、长老都在法殿中落下照影,如此出事了,众人也能得到消息施援。
法殿晶莹剔透的照壁上,那道属于边玉沉的落影摇晃数息后,便悄无声息地熄灭。等到云流声、问天垣一行人赶来时,那处黝黑一片,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太乙……边道友她……”云流声语气涩然,良久才吐出“牺牲了”三个字。她们过去因为谢寄愁的事有所龃龉,可毕竟是同道,总不能对其身亡之事无动于衷。从封镇天涧算起,牺牲的大乘期宗师已经超过两手之数,剩下的只有她们几人了。真的会有希望吗?云流声的信心,终于开始动摇了。天之轨给了一个结果,可她们真的能走向那对道域有利的结局吗?
“太乙宗现下如何了?还需请人过去问一问。”问天垣皱着眉道,铸苍生借用造化天舟忙里忙外,将太乙宗中不少人送到儒门的地界。可这样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接应所有人?至少有百万人口仍旧留在太乙!
“恐怕腾不出手。”云流声眉头紧蹙,“药王谷那边也需要照应。”
药王谷的法坛倒是没有全线崩溃,可也随着素无闲的死变得岌岌可危了。
铸苍生在将太乙生民送到儒门后,便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