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跟在后头,面无表情地看这母女二人跪佛作揖,面容虔诚。

待拜完菩萨后,陈夫人要向寺中一位德孚众望的长老请教些佛法,让陈宝筝去寺中逛逛,略等她片刻。

佛法枯燥,陈宝筝自然乐得不跟。

她在那寺中四下里走动,沃檀与胡飘飘也就默默跟在后头。

几人闲散地走着,过会儿绕上处长廊,再于一扇花窗后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见陈宝筝形容鬼祟,沃檀偏头朝里打量一眼,认出那花窗后头的,是苏取眉。

再支耳一听,是苏取眉身旁的小丫鬟在为她鸣不平:“幸好平宜公主疼您,后日带您一起去王府,否则您怕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

苏取眉有些难堪:“佟儿……”

“小姐您别拦我,今儿个就算是僭越,我也要说上九王爷几句不是!”

那名唤佟儿的小丫鬟,嘴皮子真利索得很:“小姐您张罗着给他母妃做法事,在他遇袭时又因护他而受伤,可他却都不去府里看您一眼!您对他掏心窝子似的千般好,他却这般待您,委实是个没良心的!”

苏取眉摇头道:“王爷身子抱恙,向来极少见客的,你莫要这样说。”

“小姐啊!那都是你给他找的借口罢了!”那佟儿急得叹气:“既王爷无心,您又何必要执着?要奴婢来说,您就不该将一腔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不然,不然太子妃的位置,还轮得到陈府那个么?”

“哟,陈府哪个呀?”这话炸得偷听的陈宝筝冷笑出声。

墙后的主仆双双拧头,见得陈宝筝后,苏取眉的眸中霎时带上一丝慌乱。

陈宝筝大喇喇地越过院墙,走到苏取眉跟前,要笑不笑地问道:“苏姐姐这丫鬟,方才莫不是在说我?”

未料她这般直接,苏取眉定了定神:“是我御下不严,宝筝妹妹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苏姐姐确实御下不严,纵得这小贱婢胆大包天,背后就敢嚼人舌根子。”陈宝筝半点不客气,睥睨着道:“既是口无遮拦,便该把舌头给割了,你觉得呢?”

苏取眉目光发紧:“佛寺之地,怎可这般残忍?”

“佛寺之地,就可以在背后议论皇亲了?”陈宝筝咄咄逼人地嗤道:“我方才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你这小丫鬟还对九王爷出言不敬。若报到府衙去,怕是当场赐死都有余吧?今儿割她一条舌头罢了,算得了什么?”

威胁掷地有声,名唤佟儿的丫鬟腿弯一拐,顿时跌坐到了地下。

而在场别说胡飘飘了,就连沃檀,都不由偏头多看了陈宝筝两眼。

本以为她是个娇纵的高门千金,没想到喊打喊杀起来,竟比她们江湖中人还要凶残。

再观苏取眉,愈加额心颤着,面色青白。

且不说这丫鬟她心疼不心疼,重要的是此时若处置,便是在辣辣地打她的脸。

冷滞的气氛中,苏取眉咬了咬牙根正待要说些什么时,却冷不防听得“噗哧”一声笑。

抬目望去,见是陈宝筝。

方才还横眉冷对的陈宝筝,此刻抬扇挡住鼻尖,翘着眼角悠悠道:“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为难苏姐姐呢?”

这一出喜怒无常,直把苏取眉弄得蹙起了眉头。

陈宝筝不紧不慢地摇着团扇,意味深长道:“只是苏姐姐今后可要教下人谨言慎行才是,毕竟有些话说出来,怕要先臊了自己的脸。”

从声到腔,无不挟着浓浓的嘲弄,偏苏取眉还不得不装一回傻,生受了这把愚戏。

手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她忍着气去扶自己丫鬟:“还不向陈姑娘道谢?今后再不可胡乱说话了。幸好今日偷听的是陈姑娘,她菩萨心肠不与你计较,若换了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