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杨铁匠的媳妇吓白了脸,连忙上前去扶人。

一片哄哄作乱中,沃南转了脚看向那几名欺人的孩子:“你们几个,赔话认错。”

经了杨铁匠的事,另外几位父母也知道这不是好惹的角色,回过神来连忙押着孩子给那允澄赔情。

这头歉声不迭,又见沃南自学堂中拈来只墨笔,递了给允澄:“方才哪个拿笔划的你,去划回来。”

……

一场闹腾后,大大小小避瘟神似地离开了私塾。

临到院门口时,几名大人的膝头莫名痹了痹,纷纷前扑后通地跪了下来。

这怎么都不像是被凌空被绊的,但几人往后去看,再被那双陡然寒下来的柳叶眼一扫,个个皮骨毛竖,只得咬着牙站起来,吃了这个暗亏。

沃南收回目光,便见那个叫允澄的孩子走到自己跟前,仰着脖子稚声稚气地说了句:“谢谢伯伯。”

沃南噎了噎,一时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这孩子跟胡飘飘性子差得太远,一个泼得像随时能炸,另一个则怯怯生生,说话像蚊子叮人。

这样年岁的孩子,令他想起自己那一双外甥儿女,更想起……

他分眼过去,胡飘飘正掏着荷袋,将整年的束脩都给了老夫子:“您老别多想,不是您教得不好,是我家那小子忒不争气,到哪都能给人欺负了去。我打算请西席上门教他,要有合适的,烦您老抽空举荐举荐。”

这话说完,她走过去朝沃南道了声谢,便拉起儿子转身走了,半点都没有要叙旧的意思。

见他看得眼都不错,老夫子遂问:“南儿莫非,与这位女掌柜相识?”

沃南掌心微收,片刻后才答道:“是故人。”

这头答着话时,私塾之外的街道之上,胡飘飘也被儿子问了一句:“阿娘,方才那位伯伯,阿娘认得么?”

“管这个做什么?不认得。”胡飘飘抿了抿嘴,再将美目一斜:“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窝气的?跟着你娘天天耳濡目染,嘴笨成这样是镶了铜不成?还被那些兔崽子欺负,嫌不嫌丢人?”

回到西月楼时,小伙计迎到身前:“掌柜的,高大官人来了!在湘字间。”

“爱来不来,老娘还要去陪酒不成?谁都不见!”撂了这么句话,胡飘飘拉着儿子进了后堂。

上完药后,小允澄胆憷地揪了揪她的袖摆:“阿娘别气,是儿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