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路后,沃檀抓了抓景昭手背:“对了,这么大晚上的,陛下召你进宫做什么?”

“忆往昔。”景昭答道:“陛下于向晚时分小憩,道是发梦见了先帝爷,也梦见我刚出生时的场景。”

“你刚出生?”

见她满眼好奇,景昭笑道:“彼时陛下方自战场归来,尚在年富气盛之时,对我这个最为年幼的弟弟亦曾心生亲近之感,与我耍玩过的。”

沃檀等了等没见后文,便猜测道:“后来先帝爷透露了想要易储的意思,陛下才跟你生分起来?”

景昭微微一笑,默认了。

沃檀立即鸣起不平来:“要说坏还得论先帝爷。为了作戏他真是煞费苦心,又是让你身子不好,又是让你们兄弟手足不睦……唉,这爹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沃檀偎近了些,包住景昭的手搓了搓:“先帝爷的这些心思,陛下一直不知道么?”

手掌的热源渡入心腑,景昭笑如春水流涧,反手将她的包入掌中:“帝王的愧,是最不能当回事的。”

这话沃檀懂,且心领神会。

怪不得上回面圣时,就觉得他们兄弟二人看起来有些古怪。天子像是对自己这兄弟当真爱护,但这爱护中又带着过了劲的别扭感,甚至是浮于表面的虚情假意。

不过莫名其妙梦到好多年前,还大晚上特意把人召到宫里追忆,怎么听着有点回光返照的样子?

沃檀扭头:“陛下好像身子也不太行?我记得他体脸都过于富态,容易得五积病,说起来……他老人家是不是有鼻窦之症?”

“确有此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