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帝虽说醒来, 但经此一事,到底体力不济,需要修养身体, 要人静心照顾着。
其实那些内侍们照顾得还算周到, 只是景熙帝仿佛很有些依赖阿妩, 他总是要她寸步不离,做什么都要看到她。
帝王圣驾出巡, 随行者众多, 护驾校尉, 龙禁亲卫,当然也有内侍女官并御医御厨等,是以景熙帝若要用什么膳食,自然很是便利, 只是之前因为东海战事, 景熙帝于也没什么心思, 倒是要那御厨精研糕点之道, 好去讨阿妩欢心。
如今战事告一段落, 他便命御厨尽情所能, 用了本地食材, 做出各样美味, 要阿妩陪着他用。
其实大部分时候他并不吃, 更多是看她吃,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阿妩倒也不客气, 她如今在皇帝面前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反正她就是这样,若是觉得不雅观或者不贤惠,那就随他!
景熙帝虽还在休养, 不过他勤于公务,会在床榻上批阅奏章,查看当地官府各样文书等,偶尔间,景熙帝也会和阿妩说起奏疏中的要紧事,比如东海的布防,比如海外通商,比如沿海一带红毛夷人的行迹,有些红毛夷人野心勃勃,甚至还曾经有过偷偷潜入的勾当。
阿妩道:“听我阿爹意思,在那些夷人眼里,咱们大晖是东方大国,富饶神秘,他们都盼着和咱们通商呢。”
也许大晖在他们眼里,就类似他们市井间说书的提起西方极乐世界?或者是海外蓬莱仙岛?
景熙帝看着膝上奏疏:“是,其实我也看了当地巡抚昔年的文书,提起海禁之危,如今世道变了,我们若是再一味对通商严防死守,不过是固步自封,夜郎自大罢了。”
阿妩好奇看过去,却见其中一份上面提到,请求放开海禁,提出开设正规海路来促进商贸往来,减少海寇行径,还有一份提到要放开对航海之术以及造船之术的禁制,促进船舶建造,
她想起自己阿爹所说,便道:“其实现在也不算晚,这次咱们不是打沉了好几艘弗朗机的船吗,而且还抓了他们一批人,可见他们也不过尔尔,在我大晖兵马炮火面前,不堪一击。”
景熙帝却淡淡一笑:“朕以帝王之尊临东海,区区几个海寇,若是打不赢,那才是颜面扫地。”
阿妩:“可是我大哥说了,那几艘船可是装备了弗朗机最精良的炮火呢,我们能打赢,说明我们并不比他们差。”
景熙帝:“嗯……朕已经命人将那几艘船打捞出来,把船上装置器械拆卸了,命工部精工坊并造船坊老工匠悉心钻研,务必破解其中奥秘。”
他略沉吟了下,道:“这次的海战,于朕来说,也是受益良多,弗朗机的主力舰船为盖伦船,两层甲板,上面配置的红夷大炮实在威力巨大,根据他们的说法,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
阿妩:“那我们呢?”
景熙帝:“我们的船吨位小,吃水浅,所配备的火炮无论是数目还是威力都逊于弗朗机,这一次能够抗衡强敌,不过是扬己之长,击敌之短,出奇制胜罢了。”
阿妩便懂了:“我听三哥提起,说那些红毛夷人是直肠子,他们肚子里没弯,自然不懂得我们老祖宗的兵法战术!”
景熙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能称霸于南洋,自有他们的独到之处,万不可大意轻敌,如今恰好捉了一批俘虏,可以好生审问,深入探究他们的航海之术。”
阿妩:“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景熙帝轻笑,他沉思片刻,才道:“这次还缴获了一些航海之物,有弗朗机盔甲,罗经,海图和航海日志,也有洋人的刀剑,其它也就罢了,唯独那海图和航海日志,若是能破解,对我们倒是大有助益。”
阿妩一听:“我阿兄懂一些弗朗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