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觉非很不习惯,但他竭力压下这些不习惯,任由她捏着。

陈觉非甚至听到了她在后头咂嘴的声音。

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睡觉,监考老师起先在教室里一排一排地巡逻,后来就坐到了讲台上开始翻阅讲台上的书。

有些许像上帝为了满足他邪恶的私欲所刻意摆出来的场景。所有人都沦为了推动故事进程的路人甲,成为了无关紧要的存在。

女主角的手指开始穿过他的袖口,微凉的指腹直接摸到了他的手臂,无意识地上下摩挲着,不像在摸他的手臂,更像拿捏着他的命脉。

他的心像秋千晃个不停,也像铁锤重重砸到海绵上却渗出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尖锐的铃声响起,昭示这场短暂的剧落下帷幕。每排的最后一个学生起身收试卷,椅子脚划过瓷砖发出的声音比铃声还要刺耳,让人心躁。

于真意也在这喧闹声音中醒来,她边环顾四周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尾泛出生理性的水花,脸被挤压出印子,如同氲上了红晕,眼里带着刚醒的迷朦。

她继续趴回桌子上,刚睡醒时的声音低低的,模糊得如从深海里冒出来,像撒娇,又像抱怨:“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呀。”

声音像汹涌的海波打在他的耳畔。

陈觉非回头看她的时候,正好对上她还未完全清醒的朦胧的双眼。

恍惚间,他觉得他在梦里见过这个眼神。他尤其记得她的眼神,比梦中那夜的月色还要动人。

就是这个眼神。

明明一切都是在朝着结束前进,可是那朝自己无意递过来的一眼,却像在邀请他。

邀请他,继续,别停。

……

于真意歪歪脑袋,看他出神得厉害,于是敲了敲桌子,瓮声瓮气道:“你一直看我干什么啊?”

地铁上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终于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想干。

第53章

“没什么。”

想和做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所以陈觉非又娴熟地摆出了那副他最擅长的道貌岸然的样子。他拿好笔袋,神色如常地和于真意说他先走了。

于真意叫住他:“你运动会报什么?”

陈觉非:“不报。”

于真意哦了声:“那太好了,我报了三千,你记得来给我送水。”

这本就是她的班级她的位子,她翘着二郎腿,从桌肚里拿出一袋牛奶塞到他怀里,“我跑三千可是非常厉害的,我去年就是第一呢。”

陈觉非动作愣了一下,声音低到喃喃自语:“我知道你是第一。”

“什么?”

他回神:“没什么,我会来给你送水的。”

·

夏季运动会被这场暴雨活生生拖成了秋季运动会。

主席台前大喇叭正在播报女子三千米比赛。于真意把长发扎得紧紧的,在跑道边拉伸。

张恩仪给她捏捏肩,那千叮咛万嘱咐的模样活像她妈:“不要看到别人跑得比你快你就心急,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于真意点头:“我知道。”

“还有!”张恩仪双手环胸,走到她正对面,“这次冲刺的时候稍微注意一点,看清楚我在哪里,去年的尴尬别再发生了行吗,我真的很丢脸。”

于真意满脸不耐地哎呀了一声:“我去年是汗水滴进眼睛里,太难受了,实在看不清路,这次不会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奇怪地说,“再说了,丢脸的是我好吧。”

“你少胡说八道,你当时知道个屁啊。”

于真意在和别人的口舌之争中从来不落下风,她撑着腰,理不直气也壮地要继续和她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