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向外侧斜,一捋碎发搭在她嘴边,蘸上了点茄汁拌川的酱汁。她头也没抬,随手摸了张抽纸,把头发上的酱汁擦去。
外头有人因为插队吵架,于真意抬头好奇地看了眼,她抬眼的瞬间,顾卓航镇定自若地收回眼。
“我好喜欢看人吵架。”于真意悄悄说,“其实陈觉非也是,初中的时候他骑小电驴带我去吴淞口灯塔玩,结果交警叔叔偷偷藏在路的拐角处抓人,我当时还在预测小电驴能不能跑过警车,结果陈觉非直接放弃挣扎,我们被罚了五十块钱。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不走,因为那条马路对面有两个大妈在吵架,吵的很凶很凶,陈觉非说他想听听她们在吵什么。”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真是有什么毛病。”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她和陈觉非小时候的事情,期间不少客人进来,又有不少客人出去。木椅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声响。顾卓航的筷子搭在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面。
顾卓航觉得自己心情应该不是很好,但是她今天很漂亮,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他们独处了很久,也和他说了很多很多话,这是以前六个人一起共处时所没有的幸运。
所以顾卓航将这低落心情归结为眼前的这份拌川。
一定是面难吃的缘故,才让他的笑如此敷衍。
吃完后,顾卓航送于真意回画室。
从这里到画室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巷,巷子的砖瓦间布满了青苔,还有裂痕,一砖一瓦间,都是被岁月镌刻下的斑驳痕迹。
于真意低头踩着盲人道的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