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地化好了妆，民国时期的打扮，旗袍外面裹了藏蓝的呢子大衣，头发全部被挽到了后面，整个人看起来很陈旧，她的表情也很陈旧。

和她搭戏的男孩并不比她小多少，近来对她很殷勤，看到她一直发呆，唤了她好几声。

前几幕戏她都没有很进入状态，但因为排练的次数多，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你好吗？”男孩的长相偏成熟，穿着衬衫马甲去扮演一个深沉的男人并不违和，“那个姓朱的，你爱他吗？”

……

郑欣宜站起身来，手掌交叉着放在身前：“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

她茫然地去念着台词，“爱”那个字她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在这走神的一刻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上午他们的吻，想到了年少时期的李煜安，更想到了年少时期的自己。

她曾经捧高过自己的爱，也怀疑过自己的爱。

可人是复杂的，爱也是复杂的。

郑欣宜的泪突然掉了下来。

面前的男演员瞬间卡了壳，用极为担心的眼神去看着她。

但他们很快恢复了常态。

“爱总归是好的，虽然吃了些苦，”郑欣宜面上的神情似欣慰似悲苦，“可还是要爱的。”

她还是要继续爱的，可能是李煜安，可能是别人，也可能只是自己。

只是，她再也不会见他们了。

??番外三

李煜安这几年已经很少做梦了。

就算有，也只是光怪陆离、毫无逻辑的一些破碎梦境。

偶尔偶尔，他会梦到高中时期的事情，还会以第三者的视角，将以前的场景事无巨细地重现。

班长在周五放学的时候，宣布了周六组织春游的事情。

自行预备饮食，不强求参与。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很兴奋，整个班里瞬间沸腾了起来。

乔宇斜背着一个书包，在走廊上等他放学已经等得不太耐烦，听到声响后立马趴在门外探头探脑：“啊？发生啥了？煜安，你班怎么了？”

李煜安将校服从身上拽下来塞进桌洞里，抬头看见乔宇从门口拥挤的人流中费劲穿过来，逆行来到他身边，看他收拾完了，又去前面找乔彤。

李煜安立马跟上他。

乔彤正和罗宁说话：“我家里有烧烤的架子，明天喊着我哥，咱们可以早去一会儿……”

罗宁耐心听她说完，面上带了一丝犹豫：“可我明天不一定能去。”

“为什么？”乔彤疑惑。

“我妈妈可能会不同意。”

“你妈妈竟然还管你这个？”

“……”

乔彤看到他们过来，便拿着书包转身，边走边回头说：“你尽量来啊！”

乔彤和乔宇已经走到走廊上同郑欣宜汇合，他还在原地，单手拽着书包不动弹。

“煜安，走了！”他们隔着人群喊他的名字。

罗宁在低头收拾东西，闻言往他站立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春日的夕阳太盛太耀眼，过度的明亮使得面容轮廓曝光成了模糊的莹白，以至于李煜安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有些他能看得很清楚。

比如垂在肩背上泛着光芒的发尾，比如和他对视后又飞速垂下的眉眼。

李煜安这才转身离开。

乔宇和他们不是一个班，春游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他就爱凑这个热闹。

他让家里的司机开车，带着烧烤的器具，顺便捎着李煜安，一齐到了约定的地点。

李煜安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罗宁。

她和其他的同学都在草坪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