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慧对她采取了最粗暴的管控方式,以至于她们之间,无法建立正常的精神连接。
那些无法消化的情绪,收到情书后的忐忑、被孤立后的无助,没人告诉她如何去解决,她也无法向别人倾诉,她只能自己独自消化。
原来她一直处于长期的失恋状态,因为得不到妈妈稳定的爱,她总是茫然又痛苦。
上学几年的分离,将宋文慧年轻时的管控欲逐渐转变成为倾诉欲,她坐在罗宁的床上看着女儿,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诉说了一遍。
其实无非还是老爷子的赡养问题以及死后的财产分配,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婆媳妯娌之间的一些龌龊。
宋文慧因此同罗振阳生了气,晚上都和罗宁住在一起。
晚上李煜安发来视频电话的时候,宋文慧正在旁边叠被子,罗宁下意识挂掉了。
他没有再打过来,但??x?是罗宁点开了对方的微信窗口,发了信息。
罗宁:「我妈晚上在我这里」
对面回了一个 OK 的手势。
宋文慧和女儿一起住了几天才算气消,罗宁将她亲自送回家里。
她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没直接回家,驱车去了市南。
吃饭的地方不太好找,在民宿区的旁边,外表也不太显现,但是走进去还蛮让罗宁吃惊的。
迎面就是一个木制古桥,下面有心做了流水的暗道,周边的包厢是农家小院的样式,整体很安静,看起来古朴又不失风雅。
她按着服务员的指引,掀开一个小院挂着的卷帘,齐膝高的榻,上面摆了红漆茶几,里面的人盘腿坐在榻上,感觉到门前的动静,就偏头看到她,还没打招呼,倒是先笑了出来。
“我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地方。”罗宁坐到他对面的软垫上,“你是怎么找到的?”
桌上已经摆了一壶茶和几碟粉质糕点,方知许将糕点的碟子推到她面前,声音温润:“你知道我的饮食习惯,素菜做得好且环境不错的地方就这么几家,找人打听打听,不难找到。”
方知许是个随和儒雅的人,但肠胃极弱,吃饭很少沾荤腥,能让他吃得舒服的都是比较原生态的素菜,大多数情况下,他的饭食都是用热水煮熟或者烫过一遍的当季的时蔬。
罗宁问他:“你要在这待多久?过年之前能回去吗?”
“跟着博导的计划来,”他示意服务员上菜,“估计要在这就地过年了。”
罗宁客气寒暄:“够忙的。”
“感觉你比我忙,”他含笑看了她一眼,“约你几次出来都约不到。”
罗宁喝了两口茶,将杯子放回桌面,方知许又提起茶壶往里面续了热水,茉莉香片在热气中翻腾。
“之前你说要回家的时候,我原本是担心的,但是今天见面又发现你的状态很不错。”
“我从家里搬出来了,”她说,“当时要回家的时候,你是支持我的,如今反倒担心。”
“我不是支持你回家,我只是支持你去面对,支持你去审视和复盘,”方知许的手指沿着杯沿摩挲了一圈,“担心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不是站在医生的立场上。”
他接着补了一句:“何况,在你面前,我算不上合格的心理咨询师。”
这话罗宁曾经听他讲过,在一个下雨的夜晚。
她还记得这句接下来的内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方知许倒也没让她尴尬,起身出去:“你先喝茶,我去催一催菜。”
她读研的时候,方知许是比她大一届的师兄。
她第一次见他,是在一个心理健康公共课上,他作为助教过来代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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