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宁被他推着拐进了门。
他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之前,还往她怀里放了一个体温计。
最后李煜安将胳膊搭在床沿,曲起一只腿坐在下面的地毯上,把麦麦放到被子上。
“给你个任务,”李煜安对麦麦说话,边说边把它往罗宁的方向送了一送,“喏,去哄她睡觉。”
麦麦被推得一个趔趄,爪子在棉绒被面上刮出雪白的几道抓痕。
罗宁躺在床上,有种久违的安宁感,麦麦连扑带滚地飞到了床头,羽毛蹭着罗宁的脸颊,又软又蓬松。
她闻到了一股奇妙味道,像玉米糊糊,有点香甜,还有点像毛茸茸的小动物趴着晒太阳散发出来的味。
罗宁偏头嗅了嗅,好像是麦麦身上的,小鸟还挺好闻的。
她想伸出手来去摸它,发现伸不出手,原来李煜安的胳膊牢牢压住被子,不让她动弹,等到了时间,才松手把她的体温计拿出来看了一下。
“还有点低烧。”
他抬手关了房间里的吊顶,拧开了床边的壁灯,低头去看她。
罗宁垂着眉眼时,有种素然宁静的美。
她皮肤原本是白而剔透,此时因为生病,这种颜色就又多蒙了一层清雾,让他联想到晨曦的山茶。
“要喝水吗,我看你嘴唇有点干。”他问她。
罗宁说好。
李煜安在旁边桌子上倒了半杯水,罗宁支起上半身,从他手里面接过。
她吞咽的时候,嗓子还是很疼,喝了两口就想还给他,李煜安没接,只拿了个枕头把她后面垫高了一些:“再喝点。”
罗宁皱着眉喝完了半杯,对方这才接过。
他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玻璃杯底和柜面碰撞发出“嗒”的清脆声响,正在床头上倒挂金钩的麦麦险些摔了下来。
李煜安此时没空顾及它,他用手背蹭了蹭残留在罗宁下巴上的水痕。
他缓缓地蹲下,指尖蹭着她被水打湿的唇角,滚了滚喉结:“我也渴。”
罗宁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讲话语速很慢:“你自己去接啊。”
生病的时候,她音色比往常低了好几度,柔软带着沙哑,就这么听着,李煜安心里已经不是被羽毛挠着的程度了。
他在她的手心拨弄了两下,目光紧紧黏着罗宁的脸。
盯了不到五秒,罗宁就受不了似地颤了一下眼睫,他便倾身过去,衣服和被褥摩擦发出沙沙声响,他寻着她的动作低下了头。
就在双方距离不过分毫时,她突然将他的手松开,微微撇开了脸:“我还发烧,万一是风寒感冒,再传染给你。”
他停止住了动作,半晌笑了一声:“你是烧迷糊了,才会跟我回家,对不对?”
罗宁攥紧了被子:“我也不想生病。”
“病人需要照顾,”李煜安顿了一顿,“你高中的时候……是这么给我说的,我没记错,对不对?”
又触碰到了敏感的话题,罗宁没接话。
“其实挺好的。”他把被子重新提上去。
“什么挺好的?”罗宁问。
“我说生病,”他语气让人察觉不出情绪,“起码现在,人是在我眼皮底下,你这个人忽冷忽热的,如果没生病,婚礼一结束你肯定就跑没影了,我怎么都抓不到你。”
罗宁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我的心思的,”李煜安伸手盖住她的眼睛,“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从来看不懂别人眼神里的含义,也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样子,或者说,她懂得,也知道,只是她不在乎。
李煜安从最开始就明白。
以前高中体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