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她也是逐句逐字地读完。
给罗宁作文高分的不止李煜安一人,还有语文老师,那个接近四十岁的中年女人,时常穿着一件印有米老鼠图案的毛衣,身形瘦弱,她面色柔和,很少在班里发脾气。
高一下半学期,罗宁的成绩也没有多大起色,但总归不在班里吊车尾了,所有的科目里能算上亮眼的,也只有语文这一个学科。语文老师也认为她作文写得好,讲课时有几次提起过她的名字。
从小到大罗宁的父母都吝啬于表达,面对夸奖,她的第一反应是羞耻和躲避。
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对于老师口中“语文成绩好”的罗宁印象浅薄,听到之后最多在脑海搜寻一下这个日常沉默寡言的女同学的记忆,随后也就抛之脑后了。
郑欣宜与他们不同,或许是同罗宁打过几次交道,她会在老师提及她名字的那一瞬间,在教室前排忽然回头,她的目光精准越过整个班级,和被老师点名正不知所措的罗宁隔空遥遥对视。??x?
罗宁看不太懂她眼神的含义,只能扯动嘴角对她笑笑,对方也回应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后飞快地转回身子。
高二新学期开学,按理应该文理分班,但实验班一直默认是理科班,文理分科实际上对他们没有影响。
语文老师将罗宁叫到办公室,没有多问她的意见,就将语文课代表的职位帽子戴在了她头上。班主任在一旁也鼓励她,让她把学习语文的劲头也分给其他学科一点。
罗宁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很想说学习也看天分,自己语文好也是因为爱看书,和学习劲头扯不上什么关系。
至于曾经担任课代表的郑欣宜,班主任则给她了一个文艺文员的轻松职位。
罗宁想,自己如果是郑欣宜,一直以来担任的职务被换成了闲差,心里多多少少也会有些不舒服。
嘉裕中学的高中生很少去玩明面上的霸凌,所谓把人堵在厕所里揪头发踹肚子那一套,对快要成年的她们来讲,是粗鲁且不上台面的。她们懂比物理伤害更让人如坐针毡的方法,只有女孩子之间一个眼神才能体会得心领神会,那就是背地里的孤立。
罗宁之前在班级里早已习惯于独来独往,但是经历过课代表换届之后,才感受到真正意义上的“孤独”。她虽然甚少与旁人交流,但也不是完全不说话,自从当了语文课代表,班里的大多数女生竟都不约而同地视她为空气。
新学期需要重新调整位置,班主任这次采取了比较民主的方案,让同性之间相互选择座位,搬完东西之后再去填座次表。
罗宁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不打算动,看着班里大多数同学热热闹闹地搬动桌子。
就在这时,郑欣宜拿着一张座次表走到她面前,并说明了来意。
罗宁闻言抬头看她:“我就坐在这个地方,不可以吗?”
“不可以哦,”郑欣宜摇了摇手指,“每个同学都要换座位,不能坐到和上学期相同的位置。”
她将已经填了大半的座次表摆到罗宁的桌子上,指了几个空白的地方:“这几个位置还空座,但是她们的同桌已经订好人选了,你要不要去问问剩下的女生,看有没有人愿意和你坐一起。”
罗宁听她说着,看向班里剩余的女生,她们大都是郑欣宜日常玩闹的好友,看戏一般地望向这里,察觉到罗宁的视线,又笑着作鸟兽散。
“我们班的女生是单数,总会单独剩出一个人,但是班主任的意思,多出来的那一个女生要去和男生合桌,”郑欣宜的语气轻柔中带着遗憾,似乎真的很想替她解决这个困境,“要不我去讲台上帮你问问咱班男生?”
罗宁不合时宜地回想到了以前她上课时望向自己的眼神,后知后觉明白了那里面隐藏的含义,那是动物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