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除了伯英、遣兰,她谁都不信。

弄玉微一怔忪,释然一笑,道:“不会的。”

伯英松了口气,道:“若季风还是那少年将军,与殿下自然是再登对不过。可是现在……他?到底是不配的了。”

弄玉笑着道:“你当我是皎皎云中月,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是甚么?。”

伯英认真道:“殿下是月亮,奴婢就是星子。若殿下是尘土,奴婢便是腐草,总是陪着殿下的。”

弄玉笑着滚到她怀里,感怀道:“伯英,从前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好?”

她眼?底盈着泪,却不肯落下来,只道:“这?次,我一定?护好你。”

伯英笑着道:“哪有主子护着奴婢的?若真到那时候,也该奴婢护着殿下。”

弄玉道:“你已经护过一次了。这?次,该轮到我了。”

*

翌日一早,宫中便开始忙碌起来。

云光殿倒是死死关着门,生?怕闯进来一两个?不要命的北魏人,生?出事非来。

弄玉就着镜子梳妆,将桃粉色的花钿贴在眉间,道:“也不必防得?那样仔细,北魏人虽是蛮夷,却历代都信奉汉学,如今也算是懂些规矩了。”

伯英望着镜子中的弄玉,道:“奴婢只是担心那边。”

她指了指广陵宫的方向,道:“奴婢听闻,此次是要选人去和亲的。”

弄玉道:“有皇祖母护着,便是谢贵妃,也不敢让本宫去和亲。她若当真引到公主上,只怕会害了她自己的女儿。她素来聪慧,想得?到这?一层。”

伯英这?才安心,道:“殿下说得?是。”

遣兰道:“殿下说北魏人懂规矩,奴婢倒不觉得?。谁不知道当今北魏的胡太后?,养了个?男宠叫……”

“司马瓒。”季风正推了门进来,道。

遣兰道:“正是呢。说他?本是北魏先皇的弟弟,因着勾搭上胡太后?,如今太宰都做得?了,权倾朝野呢。”

伯英赶忙打断她,道:“这?些混账话也敢在殿下面前说!”

遣兰悻悻的住了口,朝着季风吐舌头一笑。

季风亦浅浅一笑,没有多?言。

“今日晚宴,都有谁去?”弄玉问道。

季风道:“朝中大小官员都会来,宫中的,除了陈舜都会到。”

“陈舜怎么?了?”弄玉转过身?来,一时间,只觉容华倾城。

“说是病得?厉害,起不了身?。”

“这?倒是奇了。”弄玉思忖道。

那日季风分明是收着力道的,陈舜素日里身?子健壮,亦是习武的,不该……

季风不屑道:“我那日只使了三分力,想来是他?整日淫邪,坏了身?子。”

“整日淫邪,你也好意思说别人?”弄玉忍不住戏谑道。

季风也不恼,只上前一步,在弄玉耳畔道:“食髓知味,我心甘情愿。”

弄玉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仔细些,别丢了魂魄。”

“殿下姿容绝世,自然勾得?了我的,就不怕勾了那北魏太宰的魂?”

弄玉笑笑,不屑道:“本宫不喜勾人魂魄。有的东西,就算他?想要,本宫也有法子让他?吐出来。”

季风点点头,深以?为然。

伯英和遣兰知道他?们两人惯常如此,倒也不觉得?什么?,只各自做手里的事。

*

临近傍晚,便有宫人来请,说宴席要开了。

弄玉先至合光宫寻了崔太后?,方随她一道朝着清莲台走去。

崔太后?唾弃道:“不过是几个?北魏人,也值得?兴师动众至此。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