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颜抿唇:“不是我怀疑他们……只是表姐婚宴上嘉慧公主咄咄逼人,对今日这事儿清楚得很,而她近来又跟柔敏郡主走得近,所以……”

话没再说下去,晏铮颔首道:“不错,能想到利用皇帝逼我就范,嘉慧没有这样的脑子。”

楚若颜心头颤了颤。

若是如此,那是不是说云琅也动手了?

马车忽然一停,外面传出孟扬的声音:“张院判?您怎么追来了?”

晏铮撩开车帘,只见张院判气喘吁吁站在那儿,手里还提着药包。

他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下了马车道:“今日之事,多谢院判。”

张院判摇头:“首辅言重了,下官也只是尽了为人医者的本分。”说着便将药包递给他,晏铮没接,“此地离宫数里,戏不必再演了。”

他居然还以为在演戏!

张院判哈哈大笑正要明言,方管事急匆匆跑过来:“公子、夫人,影子出事了,派去跟他的人回来说,他在京郊杀了十几个人,现被顺天府抓住要公审!”

“什么?”

晏、楚二人一惊,也顾不上张院判了,连忙调头奔向顺天府。

路上,方管事简单说了原委,原来今日建安伯夫人,也就是梅氏约了几家夫人去踏青,结果半山腰上走散了,正好遇到一群劫匪。

梅氏身边压根没带几个护卫,她儿子萧添又是个话花架子,没两下就被拿下,那些劫匪见她风韵犹存起了色心,这才激怒了暗中跟着她的影子,出手将那群劫匪全杀了。

晏铮摩挲着扳指的手一顿:“仅是如此,不足以闹上公堂。”

方管事叹道:“谁说不是呢!偏偏那群劫匪里有个人姓越,跟五城兵马司的越指挥使沾些亲戚,他家里人揪着不放,这才闹到了公堂上!”

旁边的孟扬听了倒松口气:“要是这样那也简单啊,只要建安伯夫人站出来,说明原委不就行了?敢动朝廷大员之妻,就算建安伯在肯定也要杀人的,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楚若颜眸光闪了闪:“我只怕她不会作证……”

“为什么?”孟扬愕然,楚若颜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希望是我猜错了,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顺天府,公堂上。

那十几具劫匪的尸体就摆在中央,其中那越姓劫匪的家人穿着孝服,哭天抢地。

影子也跪在中间,神色如常。

这时萧添扶着梅氏出来,顺天府尹连忙问道:“建安伯夫人可休息好了?若是不成,咱们改日再来也是可以的。”

梅氏看了儿子一眼,轻声道:“大人,升堂吧。”

于是惊堂木一拍,那越家妇人扯开嗓子哭号:“大人,您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丈夫不是什么劫匪,只是跟着一群兄弟上山打猎,哪知遇到这样一场祸事,还求大人明察秋毫,让杀人凶手偿命!!”

顺天府尹嗯了声,看向梅氏:“建安伯夫人,这妇人所言属实吗?”

梅氏欲言,可听到儿子的咳嗽声,又忍了下来。

是啊,添儿说得不错,倘若她认了,一个妇人和十几个大汉,就算她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更别说当年,她还有跟秀才私奔的前科……

帕子在手中反复碾扯,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点了下头:“是。”

是字落下,影子霍然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梅氏不敢看他,只低着头道:“妾身今日,和几位夫人约着京郊踏青,只是途中走散了,正好寻她们的路上,就、就撞见这少年杀人的一幕……”

影子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响,膝盖行了两步,便被廷杖押倒在地。

萧添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也大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