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还是绣你的花去,别来糟蹋我粮食!”
孟扬直接把人撵走,影子一气之下剑锋扫过,那炭火余灰飞起来,扑了孟扬满面。
平日里的白脸顿时成了黑锅。
“哈哈哈哈!”
一旁给下人发赏银的方管事、还有排队领赏钱的下人们都不给面子大笑起来,楚若颜和李氏也扑哧笑出声。
方管事发现他们连忙行礼:“首辅、夫人,二少夫人!”
刚还在大笑的下人骤然噤声,都有些畏惧地看向晏铮。
楚若颜眉心微蹙,接着就见晏铮淡淡挥手:“你们自便,我先回屋。”
他走后,僵凝气氛瞬间融化,欢声笑语又再度响了起来。
李氏道:“三弟妹,你莫往心里去,三弟喜净,从前便不怎么参加这些场合。”
楚若颜含糊应了声,却扭头寻个借口,也跟进屋。
听到动静,晏铮颇为意外地回头:“怎不多待会儿?”
女子却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你怎么不陪我多待会儿?”
晏铮闻言笑了笑:“我在他们放不开。”
“那你往年新岁都这么一个人待着?”
“也不只是一个人,往年他会……”提及长兄,晏铮眉间闪过一抹极深的痛苦。
这是他这几日极力避免不去想起的人,可躲不掉,这晏府处处都是他们的影子。
练武场、惯用武器、门前一起爬过的松柏树……
钝刀子割肉般一点一点碾出痛觉,他只能抵死握拳,避免汹涌而来的情绪失控。
忽然间,柔软小手牵住他的手。
“走,我们去个地方!”
女子拉着他一路出府,没叫车夫,自己执起马鞭。
二人趁着夜色离京,那城门守卫见到首辅令牌,也没多问就放了行。
京郊外,护国寺。
凄冷月色笼罩了整片后山,晏铮看见那一座座新坟,声音低哑:“来这儿做什么?”
楚若颜却没有说话,只牵着他的手来到晏荀墓前。
“我嫁给你这么久,你还没带我见过兄嫂呢。”
不知哪个字触动心弦,男人倏然跪倒,额头死死抵上墓碑。
晏荀之墓,弟,晏铮谨立。
楚若颜凝目瞧去,这么多块墓碑上,只有这块碑上的字刻得端方凌厉,上面还残留暗红。
是晏铮的血。
是他当初,一刀一划刻上去,满手伤得流血。
“大哥、大嫂,弟媳楚氏若颜,今有幸嫁三郎为妻,此后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您二位在天有灵,也可以放心了。”
楚若颜跪下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晏铮哑声道:“阿颜,你过来,让他们看清一些!”
楚若颜膝行上前,下一刻手腕吃痛,却是男人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已如你所赠之剑,寻得剑鞘,往后风雨同担,你且安心去。待他日迎回你的尸骨,再让你与大嫂同衾。”
言毕取剑,重重插在他的墓碑前。
空中似有清风拂过,绕他三周,远远拂去。
晏铮多日来的重负顷刻释去,转身靠坐在晏荀墓碑前。
楚若颜掩唇低呼,可紧接也被他拉着坐下。
“别怕,晏荀最不讲规矩,哪怕死了,他也是天老大他老二那种狂妄鬼。”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起过去,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楚若颜心头松了松:“那晏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混蛋。”晏铮扬唇,声音却晦涩,“而且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喜欢逞英雄,总觉得别人就该一辈子躲在他的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