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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司渡如约来音乐厅接姜宝梨。
她接到短信走出去,本来以为他在车上,没想到人就在音乐大厅等着。
他是一点也不避着人,手捧着一束开得艳艳的保加利亚玫瑰,格外引人注目。
灯光下,玫瑰透着丝绒般的光泽。
刚下班还没来得及换的白衬衫,勾勒着他挺拔修瘦的轮廓。
他给自己拾掇得清爽干净,帅气阳光。
司渡是很帅,但以前他从不展示自己的帅,有意识地将自己藏在不见天光的潮湿角落里,气质收敛,冷矜矜。
今天显然有刻意打扮过,有了点招蜂引蝶的意思。
明目张胆向她表达爱意,也无声地向所有同事宣布,姜宝梨名花有主这件事。
“等很久了?”姜宝梨几乎是从演练室飞奔而来,像只小蝴蝶。
“刚刚在听你排练,到第三乐章的时候,你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so的音符比预期更低。”他下意识地低头,对她说话。
?
“不是,明明大合奏,你怎么就听出来了?这都能听出来!!!”
“我想听,就能听到。”
“……”
这家伙,这么懂音乐吗?
众声喧哗中还能精准地找出她一丢丢的小错。
“是新曲子,之前都没练过。”
“解释什么。”
“专业性!”姜宝梨严肃地说,“不能让你质疑我的能力。”
“这么要强?”司渡的手指从她发间落下,轻轻挼了挼她的脸颊。
“当然。”她对她的能力水平和事业,是很骄傲的。
“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写曲子。”
姜宝梨连连摇头:“没有,创作方面我不太行…”
她很清楚自己的长板和短板在哪里。
“看来,你需要一个御用作曲家。”
“水平low的我看不上,水平高的…人家也不一定会愿意帮我。”姜宝梨耸耸肩,“等我先磨砺两年,再说。”
“也好。”司渡揉着她的脑袋,带她上了车,体贴地给她系好了安全带。
姜宝梨看着他坐进驾驶位,有种感觉…
老黄是不是要失业了?
司渡将他送到弥茵道公寓楼下,对她说:“明天几点,来接你。”
“不是,真的这么闲吗?”
“那不来了。”
“要来要来。”姜宝梨笑嘻嘻地挽住了他的手,一张娇俏可爱的脸蛋,迎着他,“要不,今晚别走了。”
“不行。”
“可我想…”她的嗓音软得像将要融化的棉花糖。
手指…悄悄爬上他的大腿。
简简单单三个字,司渡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
但他仍是无法接受自己,无法接受自己脏污的身体去触碰她,污染她…
“我说过,我不介意啊。”
姜宝梨知道他过不去心里那关,只能很热切地向他告白,“你是怎样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介意,我喜欢你,司渡,我喜欢你…”
“我介意。”司渡嗓音低沉喑哑,“如果没有忍住,明天我会想弄死自己”
他谁都不喜欢,包括他自己,不,他厌恶他自己。
但他喜欢姜宝梨。
越喜欢,就越是憎恨自己…
姜宝梨没有勉强他。
让他放下这种对自我的心理洁癖,恐怕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
司渡没有回家,送她进家门之后,便去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