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咖啡豆还没受伤时,她每天喂咖啡豆和旺财罐头,都会蹲在那里,慢慢的,温吞的,和两只猫讲好久。
相比他,她好像很热爱这个世界。
但他不懂,为什么会爱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欢快到千辛万苦在游戏里找齐所有颜色的子弹盒,再欢快地丢给别人,说“你快来捡”。
“黎雾,你会累吗?”他忽然问。
黎雾刚又喝了杯酒,眼睛略微发直,盯着远处:“不会啊。”
她慢吞吞:“我的人生最多只有百年,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还有好多美食没有尝过,我很期待每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程清觉还是不太明白:“是吗?”
“是啊。”黎雾重重点头。
她已经有点喝醉了,脑袋晕乎乎的,却感觉此时的状态特别好,她反身从刚刚的梯子上爬下去,表情雀跃:“你等下,我去给你拿东西。”
半小时后,她折回,再从梯子上爬上来,只爬了一半,一半从洞口漏出来,一半身体还在梯子上。
她右手是还在她家时,她送过他一次的文创手环。
她举起手环,打开卡扣示意:“里面的图片我换了新的,之前那个是文创店的人画的,这个是我画的,也是画的咖啡豆,我还在里面塞了很小的精油块,可以安神,你戴着吧,万一对睡觉有帮助呢?”
因为喝了酒,她大胆许多,右手对他勾了勾:“手拿过来,我帮你戴。”
程清觉迟疑半秒,右手伸过去。
黎雾一边戴还一边嘱咐:“不要再戴那个编绳铃铛了,尺寸不合适,套在你的手腕总是要掉,而且我查过,小猫戴铃铛好像不好,我打算这几天把两个编绳铃铛都掏成空心的,再给旺财和咖啡豆戴......”
她脸颊红扑扑的,越说语调越欢快,纵然声音还是清软的,但能感觉她很兴奋。
“黎雾,”他打断她。
“嗯?”黎雾抬眼。
他顿了两秒:“你不会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吗?”
“不会啊,”黎雾扣上他手腕的卡扣,松手,这个角度只能仰头看他,摇头,“你只要活着,就永远不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后天又会遇到什么人......”
“就像我以前只是你的粉丝,如果不是这个两个月发生的事,我从来没想过能认识你,能和你一起养猫,能和你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人生就像......”她支着脑袋看月亮,组织语言,“人生就像仅此一次的游乐场,出生就是得到入场券,来这个游乐场玩,那我要在人生的有限的时间里,体验到所有的游乐设施,排队是体验,吃到贵的食物也是体验,看到晚上的烟花也是体验。”
“我要在游乐场打烊,把我赶出来之前,体会到所有的快乐,才不枉此生。”她因为喝酒,每个字都说得缓慢,但又异常清晰。
程清觉笑了一下,良久:“很神奇的比喻。”
“是吧是吧,”黎雾笑起来,自顾自嘟囔,“我如果不画画,说不定能当个哲学家......”
“哲学家多好啊......哲学家能在海里吐泡泡。”她喝得有点多了,已经开始说胡话。
程清觉捏起台子上的酒杯,喝了两口,果酒度数低,入口只有甘甜,黎雾会有点懵,大概是因为她刚刚贪杯,一口气喝得太多了。
他还在想刚刚黎雾的那番论调,右腿又被人拍了拍。
黎雾抬手指天:“你快看月亮,今天的好大好圆。”
程清觉抬头看过去,刚刚没发现,今天好像确实是满月。
他低眸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后知后觉,发现真巧,今天正好是农历的十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