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此时薄唇微张,正声音微颤的喊着“漪漪”二字。
王罗漪被人扶着坐起来,发丝凌乱,脸色惨白如纸。入了水,衣裳全然湿透,将身子勾勒出来,一时间引得周遭人看过来,眼底带着“伤风败俗”的鄙夷。她自是听见了,心中一紧,却未动弹。只直勾勾的抬眼盯着面前这人,眼中疑惑信任参半。
沈娥自方才将王罗漪从池塘中救起,手便死死握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颤着声音唤道。
心中燃起一丝微火,撑起凉薄的希翼。
最终在望见王罗漪清醒时看向她的愣神,与眼底的疑惑后,一簇微火陡然熄灭,只剩下冷灰轻扬。
一双杏眼眼底的光亮倏然冷下来,恍若灯灭火断,让人捉不住踪影。心中沸腾的血液也在刹那间冰冻,不再跳动。
若说沈娥在现实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唯有那位至交好友。
放在现世,那位至交好友亦是她唯一的闺蜜,名为顾漪漪。
顾漪漪与她的经历倒是不谋而合,俩人均是身上压着重担。芭蕉叶裹着冷饭凉菜,或是稀粥配白馒头……一年到头没沾过荤腥也是常有的事,可她不认输,也不认命,顾漪漪也不认不信,她们都只信自己。
沈娥头一次没做成单子,却也头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个同道中人,能说得上几句话。一开始两人忙的脚不沾地,几个月见一次,也只是带着保温杯去超市买两包速冲奶茶粉,又蹭上便利店的免费热水泡上一大杯,最后坐在路边公交牌下边的长椅子上,笑呵呵的拿着保温杯一撞。
“干杯!”
到后来有了工作,赚了钱,两人的联系不但没少,反而愈发多起来。最后干脆咬咬牙租了个三室一厅的大平层,搭着做了室友。今日约着夜市逛街,围湖散步。明日便又兴致一来夜爬西山,观云赏花,齐等霞云,观潮走海……她说媒时,顾漪漪总会帮着她打掩护找资料。待顾漪漪工作时,她又会忙前忙后,喂她水果饼干,日日织着毛线衣服留灯等她。
两人虽不富裕,搭伙却过的温馨,这日子长了,本想着终于能交了辞呈过上好日子,可一睁眼俩人却再也见不到。
心中悲意渐涌,这夜色深黑,背后却始终空无一人。
浮海之上,她无归处。
满月见自家夫人将人救上来,提着的一颗心倏然落下,赶忙提着棉毛大貂披在她肩上。
沈娥肩上一暖,却自顾摇头又抬手解了下来,最后披在王罗漪的双肩上。抬眸见眼前一双鹿眼清亮,不似同龄女子眼含波光,倒是无甚生气,叫人怜惜。
“这年头,做好事的人倒是真不少啊!”
身后传来一声尖利刻薄的声音,带着浓浓怒气,落在沈娥耳侧。顷刻间,王罗漪便躲闪着眼神勾下身子,缩成一团。
这声音是谁?自不必说,就是方才跋扈张扬的王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