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娥虽嘴上说着,心里却没底。谢时浔成了太常卿,她又是他夫人,如今再抛头露面出来说亲,但凡一个不小心,都能给他和苏家带来泼天的祸端。
好在谢时浔只是凉凉的瞥她一眼,没出声。
最后沈娥心惊胆战的跟着谢时浔回了府,可还没放下心来,身前就被人丢了好几摞账本,堆了好高,看着就头疼。
“大人,这是您指定要拿来的府里账本的一部分,都在这儿了。”杜管家带人抱着账本进来,随后才对着谢时浔拱手道了句。
这话说的轻巧,却叫沈娥心头一惊。
堆得这般高的账本都还只是一部分,若真全部抱来了,那得有多少?!
隐隐约约猜到谢时浔要让她干什么,沈娥几乎是就地就要找个由头往外走,那说媒的事情大不了她以后小心些,专找碰不到他的地方说去便罢了。
可谢时浔自是没想让她脱身,凉凉的瞥下眼皮,皮肉肉不笑的撂下一句:“夫人不是闲在家中无聊?那便摆弄摆弄家中的产业吧。”
说罢,甩了袖袍,便提步往外走了。
沈娥敢怒不敢言,瞅着他走远了,才瞪了一眼。却无济于事,看着桌上堆的老高的账本,心中悲戚起来。
满月端着茶凑上去,递给沈娥。
“好姑娘,你们大人是想要我死啊!”沈娥拉过满月的手,轻轻捏了捏,颇有些卖惨的意味。满月无奈,只得哄道:“夫人,没事的,大人也只是想夫人在府中过得充实些……毕竟那媒人的活计还是有些劳累的。”
满月说的婉约,沈娥倒也不好端着。只是这账本的活计之前她也未接触过,如今谢时浔整这么一出,怕也是嫌她碍事,偏偏她还没理由逆着他去做。
毕竟吃他的,用他的,过得实在是舒心。也不好就地翻了脸去喝西北风不是?
想清楚后,沈娥又希翼的看向满月正要开口:“好姑娘”
满月笑着打断了自家夫人要说的,摇头道:“夫人,奴婢不识字,这账本是看不了的。”
沈娥:“……”
说那么快干嘛呀,她还没问呢。
这算账的事也就是这般撂下来了,沈娥秉着得过且过的心思,每日闲在府中也确是无聊,干脆就在屋中摆了个小杌子坐着,又重新置了张案桌摆着,唤了满月将账本全都搬进了屋里。
邢嬷嬷来到他身边侍候,平日里事也不多,多是给她送些吃的玩的,天冷了又给她备着汤婆子。日子这般过起来,俩人的关系就亲近了些。
这算账本是个难事儿,可待沈娥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倒还真像那么个儿事的!这算盘打起来,竟愈发停不下来,倒让沈娥品出几分趣味来。
第一夜谢时浔回府,见到沈娥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眼尾微挑,没说什么,将外套脱了便去了净室。
第二夜谢时浔回府,沈娥仍在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只不过旁边还备了些水果糕点,碎银堆了一桌,让人瞧出几分靡乱来。他看的眉脚一抽,却还是没说什么。
……
整整七日过去,沈娥皆是如此,到后来直接不分昼夜。比他这个要上朝的起的还要早些,几乎是天不亮就挑着灯起床,又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算起来。
乘着暗色下,沈娥披着发坐在案桌前,忽的听到声响。就见谢时浔穿着中衣大喇喇的坐在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颇有些闺中怨妇的架势。
她被瞧得心中一惊,险些以为这人诈尸。咽了一口口水才道:“你你……你怎的起来了?”
谢时浔没出声,只倏然起身大步朝她走过来。
屋中油灯昏暗,却又多了分其它的韵味和缱绻。她瞧着谢时浔面上的神色都热了几分,见人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