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落下士兵箭矢扎进血肉发出的闷哼声,他眼底猩红一片,嘶吼着声音却推不开层层叠叠堆起来的将士。
抬眼只能从缝隙中,见到那人一马当先,手中握剑提马缰绳置于他身前不远处。
刹那间穆亭挥剑朝天,漫山箭矢齐来,顷刻间便穿透他的身体,沾染了他黑色的冷甲……划过穆亭五官分明的脸,刮出一道道血痕。
萧瑟悲戚的风吹来,恍若塞外的歌声奏响,踏着漫山遍野的尸身血海,独留他一人于这世间孑然独行。
谢时浔瞳孔近乎撕裂染血,指尖使劲在将士的盾牌上划出血痕,却也无法挽回这必死的结局。
穆亭周身染血,胸膛上不知种满了多少支箭矢,只在即将倒下时才侧了身。
四目相对,他看见穆亭微微扯唇,不断呕出鲜血……无端的,他看懂了他的嘴型。
活下去。
他用命换他活下去,走下去……
“碰!”血液布尽的躯体轰然倒地。
箭雨消逝,昏黑的山涧也于这一刻天光大亮,尽是坦途。
“谢乐卿,谢乐卿……”再回神,周子珂有些调笑的声音落在耳边。谢时浔扫他一眼,随即垂了眸子望向酒盏中的清酒,清澈无波。
喝下却烈的割喉。
周子珂见他反应,稍稍正经了些,只是心底有些奇怪。谢时浔认识穆亭并不奇怪,可这般反应倒还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想着,他桃花眼里便淬了笑,又躺倒在圈椅里,有一搭没一搭道:“话说,你刚娶的那位娇娇怎的没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