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下意识吞了口口水,瞥眼却见谢时浔坐远了些。

“你怎的突然离我那么远?”沈娥疑道。

谢时浔扬了眼尾看她,眼神有些复杂。

正欲开口,不远处河滩长草后边,就传来“嘶嘶”的马鸣声。一时间空谷流响,惊的这暗夜都动了起来。

活像是闹了鬼!

说时迟那时快,沈娥急忙一把捏着谢时浔的肩,将人生生提到自己面前死死挡住,声音颤抖的躲在他身后道:“什……什么声音?”

“……”刚刚不是还要将它抽筋扒皮,撒上香料快活入肚。如今人家叫几下就怕成这样?

谢时浔有些无语,皮笑肉不笑道:“不过是我从府中带出来的马,夫人不必害怕。”

沈娥还捏着他的肩,指尖摩挲着谢时浔的衣料,闻言有些尴尬道:“啊……我早知道是马的!这不是,想给夫君一个表现的机会?”

谢时浔听言,将人用手直接提到旁边。

“诶诶诶……”沈娥惊道。

落到谢时浔身侧的时候,沈娥正死瞪着他。那人却莞尔,眼神里带着些探究:“夫人今日醒来,似乎变了许多。”

闻言,沈娥眉心一跳,却不似以往那般疏离防备,索性两手一摊道:“是吗?可能真准备收拾收拾和你认真过日子了吧!”

“呵。”谢时浔倏然冷笑一声。

笑的沈娥后背一僵,他也不装了,直接道:“沈兰姝,你说的这话,自己信吗?”

“信啊!”

沈娥点头,乐意看他吃瘪的样子:“昨日不巧,刚好做了场梦,梦见阿提亲自为我熬药,真是贤惠!”

此话一出,身侧这人却没接话。沈娥一怔,抬眸看过去,却还见那人正抬眼望着她。

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像是压了无边际的深渊进去,没有一丝光亮。就这样对上去,便让人呼吸有些滞涩,不敢再靠近。

沈娥望着他,忽的敛了眼中的不正经,身子前倾凑近他认真道:“谢时浔,打个商量,我不知道你把我留在身边到底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需要的。可等你利用完了,就放过我呗?从此天高任鸟飞,我断不会给你惹什么幺蛾子的!”

理所当然的,身侧这人没出声,一时间又静下来。

“阿嚏!”沈娥忙不迭侧身打了个喷嚏,静谧被打破。她又急忙起身伸了个腰。委实算不上有什么形象。

“今儿个受你的连累,可把我累的不行。”沈娥摇头,倦道,“我乏了,你自个儿待着吧。”

“夫人自便。”良久,谢时浔挑了眼尾。

火光小了。

燃着的木柴几欲燃尽,只剩下火红的碳,和灰白色的草木灰堆着。

明月高悬,风阵阵拂过。谢时浔的白衣被吹的猎猎作响,一双狭长的眼隐在暗夜中,看不清神色。远处芦苇荡,一侧堆叠的软草上,正卧着个人影儿。

安静的过分。

谢时浔忆起儿时刚见到这人时,只觉得这位“阿姊”长得极好看。一双眼泛着水,皮肤白嫩。生着病,他觉得这人怕是吹了风就要倒。

像是池塘边的细柳一样,一折就断,他只得好好护着。

偏这人生的不像是平常的贫家女子,不仅识得书画小字,还总会弄些古怪的小东西。易容,风筝,雕刻,叫花鸡……各种各样,她宛如是他与外界的交流,让他知晓,原来山外的世界,其实是那般的。

“阿提今天又长高了些……”

“阿提聪明绝顶,阿姊不过一教便会了!”

“……”

这人唤着他的乳名,伴他渡过那段悲惨的时段。

是以她后来盗走他考取功名,上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