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洪福齐天!”沈娥弯腰拱手行礼,脸上堆着笑,语气谄媚的不行,“今儿个我来,是专门想为您府上的千金保媒的!”

张员外捧起茶杯喝了口茶,又将茶盏递给秦氏,这才施施然开口:“是哪家的公子啊?”

“非也!”沈娥腰弯的更低,语气也更加热切谄媚起来:“不是哪家的公子,是个穷秀才……”

闻言,张员外立马拍桌站了起来,胡子吹起来,眉毛横成一个“一”字,喝道:“大胆,竟敢前来诓骗本员外!来人,给我打出去!”

彼时沈娥抽着腰间的汗巾舞起来,急忙道:“员外先别动怒!员外有所不知,这穷秀才可是崔知府大人的师爷!”

“您二人的家世,可谓是得天独厚的一对!您想,这秀才虽然一穷二白,却有着知府大人师爷的权势!而您虽然腰缠万贯,可手中无权!若您的千金能嫁与这知府的师爷,今后有些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说及此,张员外早已换了一副神情,透出满意来。

沈娥这才慢慢下了定论:“所以民妇才会说,这秀才与你女儿正好相配!”

这厢焦灼的私媒们,就聚在张员外家门口不远处,拉着脖子瞪着眼睛往里看。就等着沈娥被赶出来,结果左等右等,最后却见到沈娥被张府管家以礼送出门。

明眼人一见就懂了,这事啊,算是成了!

众人刚想拥上去,却眼瞅着沈娥被一个男子拦住,身上穿着的布料不菲,不是寻常人家。

随即下一刻那男子的话就落下来。

“沈媒人,我们状元郎也有桩亲事要您来相商,不知沈媒人是否有意?”

正回想着,前院里有了动静,沈娥听出来不是村里人的口音,像是官道话。

应当是那贵人府上派来接应她的了。

彼时,张老汉抽了不知多少斤旱烟的哑嗓又扯起来:“沈媒人,还没好吗?”

沈娥压低嗓子,扯唇回了一声:“这就来了。”

随即起身,眸光瞥见桌案上泛着银光的镯子,又捞回来带在碗上低头亲了口,嘴里嘀咕着:“好东西,亲娘可疼死你嘞。”

沈娥一开院门,就瞥见张老汉在她门前拽了一张板凳,坐在上边抽着旱烟,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旁边两个面生的宽壮男人聊着。三人身侧停着一辆马车。

甫一见她出来,张老汉便笑呵呵的站起身,又捞了捞盖着一双枯腿的白麻裤管子,语气谄媚十足:“沈媒人,您今日要去帮忙说亲的人家,可是前段时间,名冠京城的那位谢状元?听人说那位谢公子虽然出身寒门,却文采了得,且品性极佳!他们还说……说他是‘五百……五百人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云①’!”

见他直接点出来,沈娥了然。

那两位宽壮男人想必就是那谢状元郎府上的家丁。

但嘴上还是笑呵呵的接道:“张大哥可莫要这般说,这哪能是去帮谢状元郎说亲,我也不过是得了些气运,有幸能入了谢状元的眼,尽些绵薄之力……”

张老汉却是不信,仍旧堆着褶子笑:“这沈媒人若真能给谢状元的事办成了,

以后还不得整日里吃香喝辣去?”

沈娥闻言微哂,掐着腰间的汗巾作状扑了张老汉的额,半作讥讽道:“张大哥这幅面貌,若是生的女儿身,和我做了同行,还真不知要给我抢了多少生意去呢。”

话罢,张老汉丈二摸不着头脑。一旁的两位男人却是憋不住笑出声来。

沈娥却不管,只大步流星上了马车,靠在马车壁上敛眉沉思。

说起来,这状元郎的婚事找上她,本可以算是天大的喜事。

可就是这样的喜事,本不会落在她头上。

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