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娥瞧着窗外的枯树,以及无灯的院落,还有天边被暗色染透的天。

孤寂,而落寞。

她抬手想要执起桌上的茶盏,饮下今日的冷茶。

可刚刚抬手,便瞥见一览无余的案桌,并未有茶壶,亦未有茶盏。

怔愣半晌,沈娥不由得扯唇讥笑出声。

她忆起今日碎裂的瓷片,她其实并未叫人收拾,只是堪堪拢在小榻旁一角,虽灯光昏暗,可若细心瞧去,并不是不能发现。

若方才他将她侧身翻过来,抑或是想要细细瞧瞧她今日的脸色或者唇瓣。

便能清晰的瞧见她冷漠至极的神色,染血的指尖,以及适才咬破出血的唇瓣。

可他没有。

说到底,他们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错。

左不过是她今日方才知晓。

又是她傻傻将这逢场作戏当了真。

怪不得旁人,只怪她自己。

忆起方才谢时浔吻在她耳畔,说的那句温柔缱绻的话。

“夫人,我先去处理要事,定早些回府陪你。”

她想。

谢时浔,你不必再演了。

这厢逢场作戏,她倦了。

今后也不愿奉陪。

第64章

跑路她怀孕了!

翌日,晨光熹微。

谢时浔从宫中出来,肩上仍只披着昨日匆匆套上的披风,眉眼间倦意渐深。

他抬手抚上眉心,随后接过陆影递过来的马绳。一鼓作气登上马镫上马,朝着府中方向扬长而去。

谢时浔将马匹交给府门处的小厮,疾步进府,朝着主院里走。

刚进主院,便截了洒扫的丫鬟去路,问道:“夫人呢。”

丫鬟急忙行礼,恭声道:“夫人应尚在里屋休息。”

听言,谢时浔从昨日长夜起便奔腾的思绪陡然落定,他呼吸微重。扬手屏退丫鬟,随即匆匆进屋。

他急急想绕过曲屏将人拥进怀里,好将莫名的思绪尽数压下。可适才提步,又恐身上从外携来的凉意扰到她安眠。

稍稍迟疑后,还是转身进了净室洗漱一番。

“夫人……”他终于能稍稍安心,提步走进内室,隔着深色帷帐,只能依稀瞧见有些凌乱的衾被。

莫名的思绪再次如一张巨网,将他缠紧,呼吸渐重。

可待他猛的掀开掀开帷帐,却只能触到早已冷掉的衾被,而原本应在此处安眠的人已然不见踪影。

顷刻间,谢时浔指尖微颤,心上重重一跳。从昨夜便翻滚的思绪终究是在此刻喷涌而出!

“陆影!”

屋门被倏然推开,陆影疾步过来,跪到他脚边:“属下在。”

“去把满月找过来!”谢时浔声音里隐着怒,彼时沉如死水。

闻言,陆影微愣,又急忙道:“大人……满月昨日便被夫人遣回了苏府,说是苏府上有了苏小姐的消息,叫她前去帮衬……”

“废物!”

谢时浔倏然抬手掐住陆影的脖颈,指尖用力,眼尾浮上一抹深深的绯色。

“大……大人……”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围上来,陆影并不反抗,几息间面上便被青紫色覆盖,一点点急促的喘

息着。

“派人……”谢时浔蓦地闭上眼,倏然松了捏住陆影脖颈的手,声音沉的骇人,“我要去苏府。”

话罢,越过尚趴在地上喘息的陆影,抽出一直放在门边铁架上的长剑,疾步往院外走去。

“浔儿!”

谢时浔面沉如水,适才要跨过府门,身后便陡然拂来一阵狂妄的刀风,直直朝他后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