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婚事定下来,也就跟她没多大关系了。
故待谢时浔与苏家人寒暄过后,她就找准了机会,摆着腰立刻往府外走。
没曾想刚到府外,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清冷的男音。
沈娥尤然沉浸在脱了重担的欢欣中,无瑕分辨声音来源,只当是苏府小厮有些个儿问题,当即转身过去
“沈媒人走的倒是挺快。”
谢时浔拢紧身上的披风,正不紧不慢的从苏府里跨出来。
沈娥没见到陆影,果然神出鬼没。
可她此时无瑕分心去想那神出鬼没的男子,究竟是又去哪个地方干了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
“谢……谢状元,您找我是有些什么事儿要交待吗?”
沈娥心底是厌了这位装模作样的状元郎的,可心底的惧意同样沉的可怕,故急忙道。
万一哪天这状元郎发了什么疯,连累自己尚可,连累她可就大为不妥了!
“你很怕我?”
谢时浔没急着回答,反倒是停在沈娥身前不远处,绕有兴致的盯着她,细细打量着。
“怎会,谢状元说笑了。”
沈娥皮笑肉不笑的答。
我确实不怕你,我只是单纯怕死。
“呵,”谢时浔低笑起来,眼尾的红痣微扬,一时间惹眼的很。
不知他信还是不信,沈娥的心绪再次吊起来,可还没等她胡思乱想,那人就已经先发制人的说出口了。
“我身为当朝状元郎,说亲却不找官媒,而找了一个私媒,想必沈媒人很好奇吧?
闻言,沈娥心底一咯噔。
“沈媒人想必也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对吗?”
沈娥:“!”
第5章
掉马媒婆是个漂亮美人?
沈娥没来得及出嗓子的声音夹住,不上不下,心底“砰砰砰”舞起来,撞的她脑仁生疼。
“……谢状元说笑了,”沈娥干咳一声,黑色的眼珠滴溜转着,“为您说亲那是天大的福气,民妇哪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她喜眉笑眼,对面的人却不见领情。谢时浔朝后甩袖,唇边衔着笑信步过来:“沈媒人,不知前几日从我府上离开,怎的会寻到西巷那个偏僻处去?”
话点到这儿,绕是沈娥,也装不下去了。
这厮怕是从她离开状元府那刹那,就已经派人盯着她,早已布了陷阱,就等她往下跳。
偏偏她避无可避。
思绪一弄清,沈娥脸上的笑意也就淡了:“您若有用得到民妇的地方,不妨直说?”
“媒人果然聪颖!”谢时浔作状抚掌,面上温润君子,内里不知黑白阎罗。
“沈媒人想必刚才便认出来,苏府堂中兀自出现的那人是我亲信。”谢时浔两手交叠,端的一个君子模样。
“你在西巷那位官媒的嘴里应该打听到,长公主对在下有意,暗地里早已与这京城里的官媒沆瀣一气,不得与我说亲。可如今媒人却帮我说下了这苏府的亲事……沈媒人,你有几条命可活?”
汗湿手心,心间仿若一盆冷水倾泄,冷寒透骨。可心脏却激烈的鼓动起来,沈娥眼底的神色沉如墨,原先抱着侥幸的心思彻底被人连根掐断。
“但听谢状元吩咐。”半晌,沈娥敛眉,无声一道喟叹道。
这水,是轻易淌不出去了。
“……沈媒人,”没等沈娥反应,余光忽就映入暗红色,随即就是一阵清咧的梨花香肆意的缠着她的鼻息。
谢时浔倏然走近,倾身下来。肩上随意搭着的墨发落下,刚巧落在沈娥的脖颈处,传来一阵痒意。
沈娥愣住,心中挣扎着不敢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