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我任夫人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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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京城春风楼旁的小巷子里,李家灯火通明。
“阿娘,你且忍忍,我为你上药。”李默笙瞧着自家阿娘额上的伤,心中悲痛,眼底泛泪,隐忍道。
孙氏见女儿如此,心中扭成一根麻绳,又将金有权一家人骂了个底朝天,也暗恨自己识人不清,请了媒婆,才叫自家女儿入了狼窝。
“无事,笙笙你也莫要多想,只要我和你阿爹还在一日,那金家必不得欺辱你!”
“不错!”
一旁躺在卧椅上的李老汉,手中正夹着一杆烟枪,躺在轩窗底下的椅子上。彼时窗外泄出丝丝月光,将屋里照的亮堂。显得原先跳跃的烛火,此时也分外昏暗了些。
“今日你那恩人可有什么难受之处?”
李老汉记着今日的事情,事实也正如他所说,将那位受伤的大娘安排在后院的客房中,唤李默笙好生照料。
李默笙为孙氏上好药,听言重重点头回道:“恩人中间醒过一段,如今用药有些发烧,女儿已经侍候她早早睡下了。”
李老汉听此才放下心,随即又想到被绑在柴房的金有权。心下愁意渐起,可这事拖着也实在无法,只能开口。
“笙儿,你去柴房瞧瞧,那禽兽可醒了?”李老汉声音有些低,也是忆起自家女儿在金家受到的苦楚,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有一股对金家莫名的怨恨腾升起来。
听言,李默笙身子一僵。愣了片刻没出声,一侧的孙氏知道她心中忐忑,忙道:
“你爹是个拎不清的,那禽兽怎可再出现在你面前?待阿娘去柴房里看看,好早日让金家将你二人的和离书送来!”
孙氏絮絮叨叨的说出口,话罢便要起身往后院的柴房走去。却急忙被缓过神来的李默笙拦住,又扶着她坐回软椅上。
“阿娘,无事,不过是见一见,没什么大不了的。阿爹腿脚有疾,阿娘如今额上的伤口也才将将包好,万不能再牵扯到,好让伤口崩裂出血。”
李默笙话罢,便温顺的对阿爹阿娘二人笑了笑,随即提步掀了帘子往后院走去。
孙氏照旧坐在软椅上,隔着小段距离正对躺在轩窗躺椅上的李老汉。彼时侧身抬眼见女儿出了屋门,朝后院奔去。心底念着自家女儿如此懂事,心中又愈发悲痛起来。
“当家的,咱们女儿受的苦楚可真是够多的……”
李老汉抽着旱烟的动作一顿,眼底流出一丝悲意与心疼,默默应了一句“是啊……”
孙氏面
上的皱纹忽如一夜之间,春笋齐发。整个人在油灯的火焰下,沧桑了不知多少岁月。
“只希望咱们女儿今后能远离那禽”
话未说完,隔着后院的帘子便被人一把掀开,带出一阵有些微凉的风。
接着是有些急喘的呼吸,李默笙慌慌忙忙从后院中跑进屋来,面色惊异,眼底是浓浓的惧意。几乎是瞧见自家阿爹阿娘的那一刻,便一股气奔了过去,最后落在孙氏的怀里,全身发抖颤道:
“阿娘,金有权……金有权他不见了!”
“什么!”
“砰!”原本还在疑惑自家女儿为何如此慌张,心下有些焦急的孙氏和李老汉,倏然间听到这个消息。均是眼中一愣,随即划过莫大的恐慌。
轩窗下桌案上常年摆放着一个花瓶,此时李老汉夹着烟杆的手一抖,猛然撑起上半身,靠在案桌上。手无意间拨过案桌上的花瓶。
顷刻间,一声“砰!”
花瓶落地,就此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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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冰透的凉水从头浇灌而下,一点点浸入衣物,最后湿黏的沾在皮肤上,带来有些彻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