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少年在黑暗中依偎在一起,过着暗不见天日的生活,却硬是从中品出了一分混杂着苦涩的甜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兰舒一遍又一遍地遗忘着一切,龙乾则一遍又一遍地和他讲述着一切。

有一次,兰舒下了手术台回到房间,看到下水道缝隙中露出的那双眼睛后,他怔了一下后,再一次于惊愕中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谁?”

“我是龙乾啊,哥哥。”那个被他养到逐渐健壮起来的少年,在一天天的苦难中,甚至学会了某种黑色幽默,“是你养在这里的【日记小狗】啊。”

兰舒听懂了日记两个字,却并未听懂后面那个词:“什么是【小狗】?”

龙乾靠在缝隙边缘笑道:“【小狗】是基地之外的一种动物,毛茸茸的,很多人都喜欢把它们当作宠物养在家里,因为”

“它们天生就会爱上主人。”

那像是一句噩梦般的谶语。

兰舒从指缝中露了点粮食,在无人处养了一只伪装成小狗的小狼崽。

然后,因为这一点施舍,他的小狗跋山涉水,义无反顾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再后来的事,就和龙乾十五岁的记忆片段衔接上了。

也不知道是兰舒养得好,还是龙乾天赋异禀,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他居然逐渐长得又高又壮,管道很快就要藏不住他了。

兰舒为了送他出去,用藏下的小刀,将填埋场的地图一刀一刀刻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把刀一点也不锋利,钝得哪怕是兰舒也要两三下才能划出一道还算清晰的口子。

但龙乾一句话没吭,就那么任由兰舒在他的胳膊上刻下鲜血淋漓的疤痕。

那剧痛渗过灵魂,在他的心头埋下了一枚种子。

可那时的他,几乎把兰舒当作神明一样在心头供奉,根本不敢有任何奢望,更不敢有什么妄念。

兰舒等了三个月,最终找到了机会,把龙乾和一名已经死去但尚未被发现的废弃【样本】调了包,送上了手术台。